李如绵凝视着那堵墙出神。

严零：“呃…附近不都逛过一遍了吗？明天我就出门了，我想在家学习。”

都考完试了还学习，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用功。

李如绵直觉其中有隐情，等严零睡下后，他又做了个手势让蓝玉跟上。

客厅空旷而冰冷，进一步放大了他话中的寒意：“给我查。”

蓝玉没听懂：“啊？查什么？”

“把他这两天的上网记录全部调出来。”

蓝玉搓着手启动电脑，输入开机密码时，他终于回过味来，诧异地问：“哎，你这么紧张干嘛？”

李如绵在蓝玉身后踱步：“我觉得不太寻常。”

“人家不跟你出去就是不寻常？拜托，你俩年龄差那么多，能有共同话题就有鬼了，虽然无生是实验对象，但也不至于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他吧？而且无生才十六，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偷偷上个黄网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你这样事无巨细地查，人家的人权怎么保证？”

蓝玉不停碎碎念，十指翻飞黑进严零的电脑，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他不算人，没有人权这一说。”，李如绵冷声道。

蓝玉狠狠敲了一下回车。

克隆人无人权。当年，李如绵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让刍狗实验通过了道德审查，如果没有他在其中斡旋，实验恐怕早已胎死腹中。

蓝玉折服于李如绵的春秋笔法，也同样忌惮他不择手段。

十分钟后，严零苦心隐藏的秘密全部暴露在李如绵眼前。

蓝玉：“他这几天上传了大量视频，我看看…时间不长，也就十分钟到半小时左右，而且全部是在半夜录制的。”

李如绵：“那就对了，他白天要上学，不会有时间做这些。”

视频内容极度乏味——严零开着台灯，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蓝玉一连点开了好几个都是这样，奇道：“他录这些东西干嘛？”，

画面里的严零一直低着头，观众只能看着他流畅精巧的下巴曲线，脑补少年完整的面容。

他时不时会起身倒水上厕所，背影在台灯光晕里摇曳着。

“确实很诡异，”，蓝玉承认李如绵的预感是对的，“我再看看这些视频都被上传到哪里了。”

蓝玉运行了一道程序，字符串在蓝屏上飞快滚动起来

“大概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他道。

李如绵眉头紧锁，瞳孔反射电脑的蓝光。

“你很担心无生？”，蓝玉问。

“那当然，他是最后一个样本，”，李如绵面色沉郁，“不能有任何闪失。”

蓝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收回那句话，卡嘉的死没有带走你的全部人性——至少你还在乎无生。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能活到实验结束，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我看不如不要告诉他真相，就让他在这个地方继续生活下去吧。”

身后活人的气息静止了，蓝玉抬头一看，屏幕上出现一行大字：

ACCESS DENIED（访问被拒绝）

李如绵：“怎么回事？”

蓝玉口中嘟囔着“不可能”，又试图再次发出指令。

他在键盘上按了一通，屏幕上的大字依然故我。

“不用再试了。”

蓝玉放开键盘，颓唐地说：“是深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