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大少爷十六了,身量已经比一般成年略高一些了,当真如芝兰玉树一般。经过两年历练,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人却沉稳了不少。
祝焱阴魂不散,又来爬墙了。他们见了多少次,我也不清楚。我这个人比较粗心。等我发现祝焱的时候,他们已经突飞猛进,如胶似漆了。
那是一个春天的午后,暖风吹着花香,让人迷醉。我去给大少爷拿账本回来,看到祝焱把大少爷紧紧搂住,几乎要勒碎了那么紧,霸道的舌,疯狂的侵入大少爷的粉唇。大少爷两条修长的手臂也交叉搭在祝焱脖子上,没有一点抗拒或者躲避,反而好像很享受这个吻。
那段时间大少爷气色很好,脸色总是粉红的。不过他也病过一次。就是立夏的那天傍晚,他们又在偷偷私会,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祝焱的大手伸进了大少爷纱衫,隔着那薄如蝉翼的面料,我看到那只不安分的手上下游走。
“嗯——”
我听到大少爷嘤咛一声,以前他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音。院子里有一口石头的老缸,里面种了几棵荷花,小荷含苞待放,荷叶亭亭玉立,我躲在后面,好奇的继续观察着他们的奇怪举动。
墙角的樱桃红得喷汁,大少爷软了身子,柔若无骨,一汪水一样,眼角眉梢都染了潮红。祝焱轻轻向上一托,就把大少爷横抱起来,走向了卧房。这厮一向野蛮无礼,一脚磕开黄花梨的镂花木门,就抱着大少爷进了霞影纱的帐子。
我折了片大荷叶,遮住脸,躲在窗口张望,我真的很好奇他们在干什么。只见纱帐水波纹一样荡漾开来。
“棋清……你好香……”这是祝焱的声音。什么好香?难不成他把大少爷吃了?我是个十足的吃货,一听到好香,就立刻想到顾家大席上的蒸乳鸽。
“别……阿焱……嗯~~”大少爷拖着长长的尾音吟哦着。然后一条白皙光滑的长腿伸出了帐子,那流畅的线条,我认出来是大少爷的腿。他崩紧了脚尖,不停在床边摩擦着。诶?大少爷的裤子呢?亵裤都不见了。平日他除了沐浴,从来不会这样一丝不挂的,睡觉也穿了里衣里裤的。
“呃——”大少爷突然提高了声音,一声惨叫,把我吓了一跳。
“疼……呃……疼……”
那个混蛋对大少爷做了什么?他们打架了吗?大少爷从小就怕疼的,从来不跟人打架。
“好了棋清,马上就好了……”
“嗯呃……你……你轻点……”
不知不觉,石缸里的粉荷花苞绽放了,花心滴着蜜露,清香怡人,却盖不住屋内弥漫出的一种腥膻味道,有点像二少爷养的那只麝。
半夜的时候,祝焱才衣衫不整的从帐子里出来,大少爷也坐了起来,香肩半露。两个人滋溜滋溜又亲又咬了半天,祝焱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跳墙走了。
“向欢,拿壶茶来。我有些渴了。”
我去拿了壶绿茶,倒了一杯,大少爷已经穿了里衣,自己撑着腰起来要喝茶。哪知刚一下地,他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赶紧把他扶起来,扶他回床上躺着,这时我才发现床铺上有不少血迹和一些白花花黏黏的东西。大少爷喝了口茶,让我把床铺和他的衣物拿去换洗。
第二天,又没变天,又没洗冷水,大少爷就莫名其妙的高烧起来。起初大少爷让我不要声张,后来人几天不能下床,我不敢再隐瞒,告诉了顾老太爷。大夫来看过,开了药就走了。顾老太爷的脸黑得像雷雨前天上的乌云。好在老爷又去寺院给夫人超度了,这个月不在家,不知道这事,不然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呢。
“说!是谁?!”
“祝焱。”大少爷挣扎着下地,跪在顾老太爷面前,“望祖父成全!”
“成全?”顾老太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知道我们和祝家是世仇!水火不容!就凭你今天做的事,祖里的人就可以把你点了灯!”
点灯是顾家一种私刑,用于处罚犯了大错的族人,就是活活烧死。天啊!顾老太爷不是想烧死自己的孙子吧?
“你闭门思过!好自为之!若有下次,我绝不袒护!”顾老太爷甩手出去了。
大少爷真的闭门思过了好几日,其实不思过,他也出不了门。严重撕裂,血肉模糊。我给大少爷上药的时候,都不忍心看。大少爷自己倒是静静的趴在枕头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