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打水来。”我寻思着，就算祝焱拿到盐引，也不一定拿的到盐，官盐产量有限，盐引很多时候都是一纸空文。顾家早就另辟蹊径，得到了私盐经营的许可。那几张盐引虽然可惜，倒也不足以撼动顾家什么。

我端了热水回来，大少爷已经自己去卧房了。我伺候他洗漱，扶他躺下，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帐子上装饰的东珠出神，一脸的安详。突然他掀开被子起来，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跑。我慌忙抓了件披风跟出去，大少爷到屋后，扶着一竿竹子，干呕了几声。

我把披风给大少爷披上，“大少爷，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必。晚饭吃多了。”大少爷说得很轻松。

大少爷踢了点土好像要盖住什么东西。外面黑黢黢的，我也看不清楚。但我知道，大少爷就没吃晚饭。我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前几天我发现血迹的地方！（这就接上了前面几章的时间点了，回忆结束。）

大少爷病成这样，他为什么不让我叫大夫？他在隐瞒什么？不行！我一定要告诉顾老太爷！就算大少爷把我辞了，我也要说！

我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正要去正屋禀报，就听见前院里有小厮惊慌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早的，谁这么没规矩，说这么丧气的话！也不怕惊着东家！

大少爷也听到了，连忙起来梳洗。

“向欢，你不用在这儿伺候了，去前面看看什么事。”

我答应着就出去了，然后就看到我爹也慌慌张张的从正屋出来。

“爹，我正好有事要回老太爷。他在屋里吗？还有，刚才什么事啊？大少爷让我来问问。”

“哎呀！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老太爷突发急症，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但看情形也只怕是凶多吉少！快去让几个少爷过来！”

我爹很少如此慌乱，我更是没了主意，赶紧去回了几个少爷。

大少爷一路小跑着就到正屋去了，他腰腿不好，不然一定是飞奔过去的。二少爷三少爷随后也到了。

“祖父！”三个少爷一齐跪在床前。

柳伯和其他几个徽州有名的大夫都看过了，都是摇头叹气，说回天无力了。顾老太爷口歪眼斜，喉咙里不住的啸鸣，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棋清……”

“祖父，我在！”大少爷上前一步。

顾老太爷指着二少爷和三少爷，“他们……他们……你……你……”

“祖父放心！我一定尽力照顾好两个弟弟！”

顾老太爷点点头，突然抓住大少爷的手，“你……你不要再……再……”

顾老太爷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事，我们都知道，他一直对大少爷和祝焱的事耿耿于怀。大少爷自然也知道顾老太爷想说什么，他低下头，一脸惭愧，避开了顾老太爷的目光。

看着大少爷不思悔改的样子，顾老太爷眼睛一翻，死不瞑目。

“祖父！！！”大少爷一个头磕下去，地面就见了血。

顾老太爷去世后，大少爷的担子更重了。一段时间对三少爷疏于看管，他就出去学坏了。在赌场输了五百多两银子，被人逼着还钱。

三少爷一向懦弱无能，哭着抱着大少爷的腿，“大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让账房支五百两给我，不然他们会打断我的腿！大哥！你救我！都是祝焱！祝焱那个混蛋带我去赌的！他说十有**是能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