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也不胜酒力,回到房里休息一会去了。
满座皆是觥筹交错,吃喝的不亦乐乎。
影影约约间,太阳就溜得没了影,换了月亮缓缓地向上爬。
客人也走了大半。
韩瑞冬就坐在离窦小野不远的地方发着呆,大概是喝得太多了,脑子没法运转。
窦小野看着他,脑子里冒出了一道荒唐的想法。
极度的渴望燃烧着,鬼使神差地推着他的身子快于道德的束缚先一步动了。
耳边均是呼呼的风声,在窦小野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拽着韩瑞冬跑出了好大一截儿。
晚风有点凉,吹过低垂的荒草,又轻吻着窦小野的脸颊。
他没来由的心慌,却看到身后的韩瑞冬顶着一张大红脸,慢慢蹲在他身旁。
韩瑞冬接受风的轻抚,道:“还挺凉快的。”
窦小野顿时就胆怯了——韩瑞冬并没有喝的很醉。
可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不搏一搏,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他一咬牙,张嘴就道:“啊啊啊......”
韩瑞冬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坏了。他忘了自己是个哑巴,哪怕韩瑞冬和自己很熟也不能听懂这乱七八糟的粗糙喊声。
窦小野心想,错过了今晚,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慌乱的开始寻找树枝,可低头找了半天,也只有一地的枯草。
他又急又慌,就差憋出泪花来。
突然,韩瑞冬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说:“小野,你说句话给哥听听。”
窦小野一愣,犹豫着张开嘴:“啊啊啊。”
韩瑞冬突然盯着他的眼睛笑了。
像朵醉了酒的花,突然绽放了,好看得窦小野不知所措。
韩瑞冬看着他,颇有些激动地说:“小野,你听出来了吗?你现在说的啊啊啊虽然有点模糊,但是有清楚的起伏了。”
窦小野蓦地睁大了眼睛,眼泪唰唰地就开始往下滚落。
他无意识地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韩瑞冬上前擦他的泪水:“怎么了?高兴傻了?”
窦小野和他一起擦自己止不住的泪,一边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你听懂了我说什么了对吗?
韩瑞冬和阿欣成婚后就离开了这里。
路上,韩瑞冬展开了窦小野送他的贺礼,是他自己写的字。
野冬已尽,岁月长明。
没过几年,窦小野也离开了这里。
于春天初生的野鸭,一旦破壳就会学习飞翔,直到它们学会,它们便会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永不再此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