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怀瑱心里高兴：“有何打扰？我愿瑾弈日日前来相扰。”

何瑾弈觉得胸口闷热，自看清自己心意以来，每与平怀瑱相处时，总比从前多出不少莫可名状的悸动。

“那我……”

“嗯？”

“我往后日日打扰，太子要看我多久才会有腻了的时候？”

平怀瑱失笑，停下脚步侧首看他，看了一阵也不回答，带他继续往前走。何瑾弈没等着回话，尚不明白是何意思，直到两人回到旭安殿内，平怀瑱才故作正经地同他仔细算道：“细一想，我与瑾弈相识已近十载。我六岁生辰那日初见瑾弈，如今再不过一月，便足十年整。”

何瑾弈听他说着，心中跟着回想，发觉果真如此。平素日子过着难以察觉，如今细想，竟已至十载。

“十载，数千个日日夜夜，我未将瑾弈看腻。”平怀瑱忽而靠近一些，“不仅不腻，我反倒越发希望你能无时无刻不在身旁……”

何瑾弈紧张到难以言说，心跳骤快。

“瑾弈，才不过五日不见，你便叫我好想。”

何瑾弈脑袋快烧坏了，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满眼看着他，见眼前这人越靠越近，殿内尚且烛火通明，亮如白昼，令他羞耻不已。

两人暧昧已有些时日，到如今平怀瑱终不再是试探而已，言行举止分外明确。何瑾弈厚着脸皮等他靠得更近，又觉他动作缓慢，实在煎熬。到后来再忍不住，像被烧了尾巴似的躲开一些，目光忽闪着注视左右，不知该放到哪儿去。

“瑾弈怕什么，”平怀瑱铁了心逼他，又凑近来，声音落在耳畔，极低极浅却又格外清晰，“殿中无人……”

何瑾弈磕磕巴巴：“有……喜鹊……”

桌上灰喜鹊毫无自觉地跳来跳去。平怀瑱笑出声来，何瑾弈终于开口说话，看似了无意义的三字，实则已回应了他所有。

何瑾弈应了他的心思，他的欢喜，他的动情。

平怀瑱激动难掩，眼中笑意涌出来，转身去熄了殿内的盏盏灯火。何瑾弈眼睁睁地看着光线暗下来，又看着平怀瑱在朦胧光线中走回身前，拥住他问道：“下月初三，我十六生辰时，瑾弈给我亲一下可好？”

心跳声震耳欲聋。

何瑾弈沉默许久，缓缓回抱住他。

“好……”

平怀瑱突然无赖：“我反悔了，瑾弈答应得这样痛快，我岂能不得寸进尺？我要现在就亲一下。”话落便在他脸上落下一吻，何瑾弈被亲得一愣，呼吸都窒了窒，呆呆地看着他。

幸而光线晦暗，遮了不少羞。

耳边是平怀瑱低声的笑，片刻后脸上又被温温热热的嘴唇触碰，平怀瑱亲着他，慢慢地挪到唇上，温柔地流连许久。

何瑾弈逐渐平静下来，慌乱无措的感觉缓缓散了，心间涌上一分分甜丝丝的满足，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初尝心动便可与人心意相通。

什么身份悬殊，世俗难容，此刻又何必顾虑，起码天地之大，眼下他只要与平怀瑱在一起便好。

“瑾弈，我喜欢你。”何瑾弈睁开双眼，想说什么，来不及开口又听平怀瑱接着讲道，“还有一事一直不曾向你说过。”

“什么？”

平怀瑱全然交代：“早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便这样亲过你了。”

何瑾弈无言以对，在晦色之中红透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