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白衬衫贴在身上,水流沿西裤淌落,在脚下聚成水涡。
“靳大队长”,沈良吐一口烟,轻轻摩擦声带,“天这么晚,去我家喝杯茶吧。”
“不用。”
“别这么快拒绝,至少听我说完吧”,沈良歪头,侧颊靠上椅背,“以后执行任务,免不了要乔妆改扮、默契配合,而熟悉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去他家做客——你说对么?”
靳安邦瞥他一眼。
两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沿楼梯向上走。
一层三户,空间被充分利用,墙面上是五颜六色的涂鸦,声控灯一灭一亮,脚步踩在光影交界,倏忽出现又消失。
停在二楼,房门打开,暖黄光线流淌出来。
“客厅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沈良踩着湿泞脚印,径直走向洗手间,“随意坐,我卧室有衣服,挑宽松的穿。”
靳安邦站在门口。
沈良回头看他,几秒后回到门边,在鞋柜里翻拖鞋:“别这么客气···喏,这个怎么样?”
普通的灰拖鞋,毛绒质地,鞋面上是素色云朵。
靳安邦换上拖鞋,后脚跟落在外面。
走出几步,沈良想到什么,蹬蹬蹬跑回,蹲下指着云朵,邀功似的抬头,笑出一口白牙:“我织的,好不好看?”
靳安邦:“···”
哈雷在旁边嗷嗷吠叫,沈良笑了,翻遍鞋柜找出最小的拖鞋,给哈雷套在脚上
客厅里有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有水和纸巾,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干净的一尘不染。
靳安邦席地而坐,拧开桌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喝掉半瓶。
哈雷在各个房间奔跑,脚上的鞋一会甩飞一个,丢的四处都是。
靳安邦起身捡鞋,没走出两步,洗手间的门被敲响,沈良委屈巴巴贴到门边:“靳大队长,我洗发水在卧室,你帮我拿来好不好?”
“···在哪里?”
“想不起来了,你随便翻,能找到就行。”
靳安邦轻轻磨牙,转身走进卧室,一张木床横在房间中央,被子铺的很厚,枕头边有个杠铃。
拎起来晃晃,沉甸甸硬邦邦,勒的手指生疼。
衣柜里一水的白衬衫黑西裤,款式大同小异,领带只有蓝黑两色,连条皮带都看不到。
衣柜里没有,床下没有,床头柜也没有。
靳安邦在房间找寻一圈,一无所获,只觉沈良在耍他玩,直起身捶上柜门。
衣柜顶上有什么东西,随他动作咣当一弹,靳安邦心头一动,拎把椅子过来,到柜门上摸索,把那东西搬下。
一个小型冷藏箱,温度显示在零度左右,外面是触屏密码锁,把东西禁锢的严严实实。
他蹲下敲敲箱体,哈雷从外面跑来,一路吠叫停到箱旁,低头仔细嗅闻。
它神情严肃,绕着箱子来回转圈,鼻子沿缝隙抹过一圈,上上下下摩擦。
几分钟后,它站起身搭上靳安邦肩膀,尾巴剧烈晃动。
靳安邦神情渐渐凝重,他起身走向洗手间,咚咚捶两下门:“沈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