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是繁复的巴洛克装饰,一楼有个透明展台,里面是不知从哪收来的物件,各个精致漂亮,在柔光下熠熠生辉。
哈雷在楼口等着,见到他往他身上扑,委屈巴巴汪汪叫唤。
“哈雷,走”,靳安邦打开门,视线向街道左边飘,“完成任务。”
一碗杨枝甘露、一碗霸王芋圆、一碗绿豆沙,整齐摆放在桌子上。
门口的灯箱忽明忽暗,信达甜品的达字坏了,冷风呼啸往门里钻,老板从后厨抱风挡出来,挂到一半呼喊起来:“堵半路了吧?进来暖和暖和!”
靳安邦掀开帘子,看老板憋红脸往上挂钩,他上下打量两秒,抬腿站上凳子,一分钟帮忙挂好帘子。
老板喜笑颜开:“长得高真方便···我送你碗车仔面,等着我啊!”
哈雷汪汪两声,率先往屋里跑,方桌前只有沈良一人,百无聊赖舀绿豆汤。
靳安邦抬腿过去,沈良向旁边偏头:“你好啊,想吃什么?”
他刚想回答,走近一看,脸色变了。
沈良哪是在和他说话,是在逗哈雷说话。
哈雷平时威风凛凛,这时竟像个讨糖的小孩,前爪扒上沈良大腿,舌头恨不得伸出八尺。
沈良扫过桌子,把一盘排骨放在地上:“饿了吧,给你吃。”
哈雷绕排骨转圈,呜呜叫着哼唧,跑回靳安邦脚边转圈。
“哈雷可是在役的军犬”,靳安邦莫名有点得意,“不会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真不饿吗?”,沈良不为所动,捡起排骨,在手上轻轻摇晃,“你不吃,别人可就吃啦。”
哈雷犹豫片刻,看看靳安邦又看看沈良,摇头晃脑过去,从沈良手上抢过排骨,夹着尾巴跑了。
靳安邦:“···”
沈良笑了:“靳大队长,回去重新写报告吧。”
靳安邦默默磨牙,老板端着一大盘车仔面过来:“小伙子快吃!排骨要不要,我刚送来一份了,锅里还有好多!”
“不要了”,靳安邦掰开筷子,狼吞虎咽吃面,“足够了。”
他吃饭不讲究,像有人在背后追赶,喉咙上下滚动,囫囵吞枣吃掉半盘。
沈良在旁边坐着,拿小勺搅动碗里的绿豆汤,不言不语看着人吃,直到半盘面消失,他才悠悠开口:“靳大队长,迟到足足三个小时,没什么要解释的?”
“解释什么?”,靳安邦莫名其妙,抬手抹嘴,“你要和指导员告状?”
沈良愣了。
靳安邦乐了,埋头对剩下半盘面发起进攻。
他上次吃饭还是早上七点,一路上风餐露宿,早饿的前胸贴后背,哪有精力思考。填饱肚子后理智回笼,他偏头打量沈良,正色开口:“我听指导员的意思,去肯亚的任务,你要和我们一起?”
沈良正襟危坐,认真点头。
靳安邦眼眸渐深,语气加重:“一个Omega,要进特种一队,谁给你的胆子?”
沈良不做声,面上古井无波,胸中如被重锤击打,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几乎撕裂平静面具。
他身上···没有半分Omega的味道。
他敢保证,除了赵宏达之外,这世上活着的人,没人知道他是个Omega。
这个靳安邦,是在试探他吗?
两人之间呼吸可闻,空气凝结成块,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