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野愣在原地,没想到队长纵横江湖数十载,竟然败在小象手上。
那小象几口吮掉剩余奶汁,兴高采烈跑远,留给他们一个肥美可人的摇晃屁股。
靳安邦暗暗磨牙,哼一声以示不屑。
喂好小象,他们被带去给狒狒放风,笼门打开,二十多只狒狒飞奔出来,大多数扑向原来的工作人员,有几只胆子大的,蹲在地上打量沈良。
沈良伸手,其中一只狐疑看他,几秒后攀上他肩膀,从肩膀落回小腿,抱住他小腿不肯放手。
另一只对陆峰情有独钟,对别人理都不理,只跟在陆峰脚边,陆峰向左它向左,陆峰向右它向右,陆峰伸出手来,它攀住陆峰手指向上,坐在他肩膀上摇晃。
狒狒攀爬能力惊人,用他们的手臂当秋千,不知疲惫荡来荡去,沈良很快学会和它们互动,随着它们荡起的惯性,让它们飞上树杈,来回攀爬几圈,再跳回沈良肩上。
这天正好是例行洗澡的日子,有些狒狒喜欢洗澡,在水里来回畅游,被抓住打一身泡沫,也满不在乎,另一些则惧怕洗澡,沈良怀里那只是个中翘楚,得知将要洗澡,它手脚并用、呜哇乱叫抱住沈良,像个惊吓过度的孩子,逃进母亲怀里。
沈良耐心拍它后背,小声哄它:“不怕不怕,我们不怕,洗洗澡而已,洗了澡就干净了,洗了澡白白嫩嫩,漂漂亮亮,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玩···”
黄文野被他这语气惊得全身发麻,在他的印象里,这兄弟沉默寡言性情阴沉,大部分时候不爱说话,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对狒狒和风细雨,耐心的像哄幼儿园小孩,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他忙着观察沈良,手里这只狒狒仰头等着擦毛,半天等不到毛巾,它嗷嗷叫唤,一口咬在黄文野手上,黄文野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被陆峰按回原处,塞进去几条干巾。
脏兮兮的狒狒们被洗涮干净,像一群幼儿园小孩,被领回保护区营地。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披在肩上,恍惚有白天训练一天,傍晚打靶回营的感觉,平时这时候会唱军歌,这会儿条件不足,黄文野哼着小调,肩上扛着狒狒,像扛着他的爱枪,把狒狒扛回营地。
回到营地的时候,克里斯汀正在吃饭,他们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对着一只瓦罐,熬煮看不清模样的汤水。
沈良靠近看看,里面是本地的绿色植物,这点东西连个成年男人都喂不饱,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餐。
“资金都用来维持保护区运转了”,克里斯汀咽一口汤,有些不好意思,给沈良他们盛来几碗,“两天后是篝火节,上次和谈把这一天定为休战日,附近的人都会去博朗克酒吧,纵情跳舞唱歌。那天我们会专门拨款,让你们尽情玩乐。”
靳安邦没接汤碗,掉头离开,打开越野后备箱,把里面晒到干裂的饼子取出,分给工作人员。
明明干涩到无法入口,工作人员各个眼冒金光,接过干饼来不及道谢,一个个狼吞虎咽,粘在手上的碎渣都要舔干。
克里斯汀拿着干饼,小心咬下一口,硬质物咯的喉咙泛酸:“谢谢你们。”
这么小小一瓦罐汤水,几个人风卷残云,迅速洗劫一空,饭后沈良在克里斯汀的带领下,看望那头失去母亲的小象。
它自己窝在草垛里,保持一个姿势,长鼻子机械甩动,弹起地面尘土。
“从带它回来开始,它躺在那里,一直不吃不喝”,克里斯汀说,“我们试图给它喂奶···但它反应强烈,根本不让人碰。它不能长时间绝食,保护区资源有限,如果一直这样,我们只能···”
她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沈良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们只能放弃它了。
“让我试试”,沈良轻拍她的肩膀,“今晚我陪它睡。”
“你说什么?”
“外面不是有床板吗”,沈良向外面看看,一条木板扑在地上,“我在这里,陪它度过今晚。等明天天亮,它会舒服很多。我天生吸引动物,一定会安抚好它,请放心交给我吧。”
克里斯汀弯起眉眼,刚要说话,对讲机嗡嗡作响,尖利声音从里面传来:“快过来,库洛琳感染了!”
克里斯汀怔愣片刻,拔腿向外面跑。
库洛琳是那头受伤的白犀牛。
这样酷热的天气、严重的伤势,感染几乎是给它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