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伟，耳东游戏公司。”

陈安霖的瞳孔陡然变大：“你调查我身世？!”

顾榛垂下眼帘：“是…对不起。我以前说过，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说，但你不能骗我。”

陈安霖咬紧下颌隐忍半晌，开口说：“既然你查了，那你说说，都知道什么？”

顾榛叹了口气：“你爸爸…开了这家公司。你说过，九年前，公司研发的程序被盗，他也…自杀了。”

她的眼睛扫过他的表情变化，见他面上淡淡，才继续说道：

“盗取程序的人是你爸爸的下属，其中有一个叫吴显的，他也是……”顾榛抬头与他对视，“他也是晋江这个修改游戏的版权拥有者。”

陈安霖呼吸一滞，沉声说：“你继续。”

顾榛咬了咬嘴唇，斟酌着语句：“或许当年你爸爸对你隐瞒了部分实情，所以你没找到罪魁祸首。直到……你跟着我加入了游戏，你收到站短，它说[若失败将进入AL空间]。”

陈安霖面色平静地听她接下来的话：“AL空间，我早该想到的，an lin…AL，你爸爸取的你名字的缩写，所以……”顾榛指尖一紧，“这个程序，是你爸爸留给你的，对吗？”

陈安霖眼睛盯着地面，顾榛看不透他的眼神，只觉得喜怒难辨。

末了，他轻轻点头：“你说的…都对。”他用不带感情的笑容看向顾榛，“有个聪明的女友，真是愁人啊。”

“为什么？”顾榛眉间颦蹙，“你为什么非要进AL空间？”

陈安霖的眼神柔和下来，笑容也入了眼里：“你啊…非得刨根究底。这个程序，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成人礼物，他还留给我一串密码，说让我去通关。假如我顺利通过所有，就直接把游戏版权给我接管，如果我失败了，就进AL空间……”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这是第二次机会，我通过后便输入密码，将游戏接管过来。”

顾榛终于明白了：“所以你…所以你是想用这个方式夺回父亲的一切？”

陈安霖微笑着点头：“那个小偷偷走了游戏，却因为没有权限改不了程序，真是愚蠢。我是骗了你，但也是为你好，我直接进AL空间，既能夺回版权，也能让这本书关闭。”

“为我好？!”

顾榛有些想笑，眼神锐利起来：“陈安霖，其实…你根本没有把握能通过AL空间，对不对？”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顾榛继续说：“因为你没有把握，所以你骗了顾赫和你一起。陈安霖，你是觉得我比顾赫蠢？还是觉得我更难骗？”

陈安霖嘴唇一阵嗫嚅：“不…我只是，我只是怕伤害你…”

“怕伤害我？”顾榛有些难以置信，“你以为这就是为我好？我实话告诉你，利用家人去冒险，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捅我一刀!”

她的指甲嵌入掌心：“男朋友没了可以换，可家人是无可替代的!你太高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了!”

她的愤怒，都用言语传达给了他。

像刀子一样锋利的言语，刺得陈安霖胸口不住发痛，嘴角微微抖着：“顾榛…我…”

顾榛又退了半步：“你现在什么都别解释，我正在气头上，什么都不想听。”

说着，她打开了门：“请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陈安霖瞟过灯火通明的走廊，忽然上前几步，“哐”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顾榛手中的门把被抽离，愣愣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

接着，陈安霖突然近身，以绝对的压迫姿态紧紧搂住了她，附在她耳边低语：

“我不走。”

顾榛挣扎起来：“你放开!”

“不，我不放!”他的语气不容商量，“我很了解你，如果我放你独自在这儿下了决定，就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鬓角，顾榛能感到他说话时喉咙的颤抖：

“顾榛……你不会回头的…你会抛弃我…”

顾榛停止了挣扎，深呼吸几遍后，平静开口：“你先放开……”

陈安霖的双臂收得更紧了。

顾榛闭眼叹了口气：“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到被愤怒冲昏脑子的程度。这些天我已经想了很多遍，如果要下决心早就下了。”

陈安霖手中力气微松，嗓音带着未知的不安：“所…所以…？”

顾榛挣脱他的桎梏，与他面对面站着：“至少在游戏里，我不会和你闹僵。我还没蠢到觉得单独行动有胜算。”

陈安霖眼中略有震动，伸手探上她的脸颊：“顾榛…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顾榛任他摸着，摇摇头说：“其实…听了你的遭遇后，我理解你。如果换成是我，或许也想把你置身事外。”

她笑了，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我这个人吧，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不讲道理。等我自己过了心里这道坎，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所以你不要想着逼我扭转思想，物极必反。”

陈安霖愣了愣，反手包住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半天才开口：

“谢谢你…顾榛。”

顾榛点点头：“行了，你先回去吧。”

她想抽回手，陈安霖却猛地握紧让她白费力气。

顾榛没好气的问他：“你就这么不放心吗？”

陈安霖连连摇头，半晌后才迟疑着说：“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顾榛不懂，抬眸望着他。

陈安霖用双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

“这几天，我其实…挺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