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枯枝突然在他手心燃烧,化成了灰烬。
他把手中的灰尘撒在一旁,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对我下了蛊吗?为什么我竟然对你下不了手?”
顾榛嘲讽的笑了。
不是我下了蛊,是系统下了蛊。
天杀的系统,它把陈安霖合并上傅介年后,竟然抹去了陈安霖的记忆,只有对她的感情没能抹去。
这就是所谓的增加难度吗?想让她亲手干掉陈安霖穿入的角色?
可顾榛把游戏和现实分的很清楚。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莫名其妙对她产生了感情的傅介年,而不是陈安霖。
傅介年见她笑的古怪,问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顾榛挣脱了他松懈的手,推开他坐了起来:“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这是在自嘲。”
傅介年烦躁的打断她:“说话别绕来绕去,你这妖怪什么时候也学了人类的陋习。”
顾榛又气又好笑:“是你太没耐心了。”
她摸了摸自己被掐紫的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笑,原来我并没有多么喜欢他。”
傅介年皱眉:“他是谁?”
顾榛耸耸肩:“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她起身拍了拍背后的灰尘,心里觉得有些悲哀。
她先前以为自己对陈安霖喜欢的多么深,可是当她知道陈安霖变成了傅介年的时候,竟有些庆幸自己不用面对他的感情。
她觉得她有些负担不起那份炙热,尤其是对比陈安霖被抹杀记忆也没有忘了喜欢她的那份感情,她的喜欢显得那么粗浅,仿佛接受他,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感动或者大龄剩女的焦虑。
太不对等了,她都为陈安霖感到不值。
顾榛想到自己一直让陈安霖看清楚对她的感情,可她却才是云里雾里。
顾榛苦恼的捂住额头。
这次游戏,正好给个机会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如果没那么喜欢,还不如不要接近,免得把人家无辜的人拉入危险之中。
傅介年拉住顾榛的胳膊:“喂,你说你到底有没有下蛊啊?”
顾榛不耐烦的甩开他,反应过来人家可是大boss级别的人物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没有呢,我怎么敢呢?您下不了手杀我,可能是因为封印的时候我们有血脉互融了。”
傅介年被她说的有些懵:“是……这么回事吗?”
顾榛一脸无语。
这真的是大boss吗?怎么莫名觉得有些呆萌呢?看来陈安霖穿进去后,傅介年不仅多了对她的情愫,还掺杂了陈安霖的某些性格。
顾榛见胡扯有效果,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可以先去杀别人,等哪天能杀我了再来找我吧。”
幸好这段不计入剧情,不然读者要是听到女二怂恿傅介年杀其他的人,肯定分分钟崩人设。
傅介年终于恢复了正常,表情重新高冷起来:“杀不了你?”
他的手指摸上顾榛的脸颊:“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杀光你身边所有人,到时候,你就算想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顾榛心被提起来:“你想怎么样?”
傅介年挑起嘴角:“既然杀不了你,那我暂时放过你,只要你不和我作对,我是不会费精力去为难你的。”
顾榛嫌弃的拂开他的手:“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这个妖精做的多么薄情寡义,连以前对我好的姑娘我都一点不会放在心上。”
傅介年摇摇头:“是吗?那姜闻呢?”
顾榛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怎么了?他有美人相伴,也不需要我,我没必要巴巴的跑上去。”
傅介年研判着她的表情,嗤笑到:“是吗?可你却为他而死。你别告诉我,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的妖怪,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死。”
他说的确实如此,丁槐本来洒脱,却为了姜闻而死,更让人苦恼的是……
顾榛看向荧光屏。
现在读者还在留言希望丁槐上位,撕破女主这个真白莲花,所以如果她真的要顺着读者的想法获得高分,那姜闻万万不可死。
顾榛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反驳,傅介年便推开了窗户,转头面向她:“你考虑清楚了,如果要与我为敌,会付出什么代价。”
说完后,傅介年跳下了窗户。
顾榛下意识的跑去看窗外,眼睛四处搜索着傅介年,可哪还有他的半点影子。
顾榛在窗口愣了好久,终于缓过神来,出了这又黑又冷的屋子。
刚一推开门,听力很好的她便听见楼下的隐隐骚动,很快,那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一阵阵尖叫声。
顾榛连忙去一探究竟,只见穿着军装的人持枪闯了进来,抓住了楼下的老鸨和鱼公,还有两个蹿上二楼,将龟爪子也抓了下去。
顾榛身边几个惊恐未定的姑娘讨论到:“听说是偷了他们的金子被抓了,那聂少帅亲自来抓的。”
“活该,谁叫他们平日里干那么多坏事,抓了也不稀奇。”
顾榛掂了掂自己轻了许多的手提包,一时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原想着将大帅府里的金子给挪一些过来,得到了姜闻相关的情报再去偷偷举报,借大帅府的刀杀人。
没想到,傅介年故意先行了这一步,既给了她一颗糖,又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没办法从鱼公那里得到情报。
顾榛握紧拳头,锤向栏杆,栏杆应声而裂,“哐当”砸到一楼,趴在栏杆上的两个姑娘尖叫着坐在了走廊上。
顾榛身后的阴影处,傅介年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眼睛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顾榛……吗?这个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的名字,是她吗?
傅介年摸向自己曾经和她一同被穿透的胸口。
这种感觉,不是血脉相融吧。
他紧锁了眉头,不远处顾榛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而坚定。
如果不是……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