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

前方确实就是要去的地方，但是谢承运听着头顶的声音传来, 捏捏剑, 装作不知道：

“我去找人来吧, 我好像迷路了。”

自顾扮演着迷路之人后，谢承运没搭理那道声音，只是低头看着地图就往回走，开始找自己之前留意的那些石头。

地图真好看, 石头真好看。

他低头仔细看地图和石头，握紧木剑, 又在走两步后松开一点，微微将木剑悬在手心, 以待任何情况发生。

身后的声音又悠悠传来, 谢承运慢步在返回林子的时候碰到一根线，又摸了摸, 有点怀疑是蜘蛛结网。

他伸手把线从身上扯下来, 另一只手悬着木剑，然后身后就响起了一些风声。

“哗啦”

一下把木剑往后抛去，谢承运就地滚到一棵树后，然后在到底的时候, 发现木剑攻击到的是一个像剪纸一样的纸人。

纸人身上是白色，躯干的地方映着符文，眼耳口鼻被裁剪出模样, 正栩栩如生地飘在天上, 像是一只风筝, 又有些像是一个小姑娘坐在树梢。

只不过这个小姑娘的裙摆被木剑戳穿了，她就在此刻张着双手，正对着裙摆看那道裂痕。

怪不好看的。

她还在瞧那里，谢承运就看了看旁边的草丛，把小包袱卸下来，然后往反方向一扔。

纸片人就侧头看过去，随着那个包袱的轨迹转着身体，又在转了一个方向后转回来——

谢承运刚换了一棵更里边的树躲着，惊起林间野草晃动。

纸人斜对着那些草，在他们的点头或摇头里转身正对过去，提手往前。

“嗖”

之前的那柄木剑恰在此时从地上射来，动静比起之前不小，纸人双手就像被往上一提一样跃起，横着等剑射过去才再竖直站起来。

谢承运顺手拿着剑就往回，一下扎进密林里。

——这是傀儡还是鬼灵？为什么自己没发现“它”是在什么时候过来的？

自己除了个学得很差劲的御剑外什么都没学，这遇到了东西，自己一个人，没有同门一起，能怎么办？被作为弟子在这里“锻炼”的时候，自己又要怎么避免出局？

他边想这些，又边想到纸人裙摆上的那道裂缝：之前本来以为是其他什么，就打算用木剑引走那东西的注意，然后自己跑，然后再在后面的东西看向自己后，用木剑从后扰乱它，再把木剑拿回来了一起跑掉……

树林里树多，自己个子小，藏在那里比在外面方便很多。等躲过去了，没有其他东西了，自己再悄悄揣着地图去找东西就好了。

但是木剑第一次过去，就把纸人给戳了一个对穿。

谢承运在躲起来的时候往后看一眼，又想，虽然那并不影响纸人。

纸人在身后正轻飘飘地追来。

它飘几步，进林子，又停了一会，留下一根线挂在树枝上。

一会，纸人追远，那根线消失，原地又是没有波澜的样子。

谢承运则在那些停顿里多找了几棵树，在最后一棵树下抓起地上的断枝就往上蹦，躲在树叶里，使劲往远处反方向扔走断枝。

纸人在越飘越慢后听到声响，整个身体转过去，又在原地停顿。

谢承运在树叶之间屏息看过去。

然后纸人就轻飘飘地往那里追过去，又在追过树枝掉落之处后还在往前，直到消失不见。

谢承运这才慢慢下来，想想自己现在窜树和顾紫荆当初也没太大分别，然后就换了方向，又在终于看到路标之后对着怀里的地图辨认方向。

他在路标边站了一会，想想之前不知道是什么的纸人，还是绕道往回走，不再去红.色区域那边，也不再进林子。

而在林子上方的很远处，林逸然则和另一个人站在一起，面前浮着一面水镜。

水镜中正是在下边走两步回看一次的谢承运。

林逸然就站在那里看谢承运走在树林里，又无知无觉地，在周围越来越安静后没发现悬在头顶的纸人。

喝水的时候见到倒影，才发现自己被缠上了。

然后越言才恶趣味出声。

林逸然叹口气，旁边的人才在这之后睁眼：“人呢人呢？”

越言挺久没顺手剪纸化傀儡了，现在乍一回到最开始那样，只用着耳不聪又目不明的纸人，还是有点不习惯，感觉自己像是瞎了聋了一样。

他就在找了一会后听到林逸然的叹息声，又在那之后将纸人抛下，看向水镜。

水镜里的方向……

和纸人不是一边啊。

他看完就认路，把纸人再拉回来往回飘。

谢承运则在绕道好一会后终于再找到一队同门，又在一会后看着他们拿了信物，然后自己离开。

接着，他就朝着那队人来的方向走过去，遇到第二队人。

他跟在那队人身后，看他们在外围走着，又自己跑出前面弄出一些痕迹，再回来跟着。

他们在外边找了好一会信物，然后商量一会，慢慢走向林子。

林子外边照旧是些小鸟小兔子，再往里走，他们就在找了很久后遇到了一只狮子。

狮子也遇到了他们，一下：“吼——”

那队人里的小队长一下把手里的东西丢过去，又扯着其他人就往回跑。

一柄木剑在那之后快速射过来，直直从人身侧射入狮子的血盆大口，气势万钧，像是要把狮子钉在身后的树上一样。

小队长一下捂住旁边妹妹的眼睛，然后自己闭眼，队里的其他人也别过眼去，没看那血腥场面。

但是什么大的声响都没有传来，似乎那只狮子没有被钉在树上，撞过去受伤，也没在那之后流血，恼怒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