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遥难免叹气,这个人可真傻,他要是聪明点,也不会被人玩坏了身子,骗身骗心,弄得连自由都没有了。
可是对于一个受害者,再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说他脏,说他是婊.子,未免太不人道。
闫琛也不想这样的呀。他是被迫的。
齐遥低头看着,数着他细细长长的睫毛,左眼的上眼睑有142根,下眼睑没有数完,闫琛睫毛太密了,眼睛一闭,睫毛就像花瓣那样交错的穿插在一起。
今夜不适合谈心,天太黑,风太大,闫琛太脆弱。
可有时脆弱也是好事,收起了那堆阴阳怪气的刺,只留下单纯的芯,他轻声说:“闫琛,我问你个问题。”
闫琛趴在他的大腿上,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像个地鼠似的又往他腿缝里钻了钻。
这是困了?想睡觉?
齐遥不忍打扰,可是心下煎熬,纠结道:“你…就这么跟了齐远征,你的家人呢?他们同意你和男人在一起吗?”
闫琛埋着头好半天没有声响,齐遥心如擂鼓,隐约有种自己猜对的忐忑。
这世上有几个开明父母能容忍儿子是同性恋?不说传宗接代这么腐朽,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被人捅了屁股,谁受得了?
他循序渐进,“我看你这么多年都没回过家,肯定很想念吧。”
说到这齐遥豁然开朗,对啊,他可以用亲情来开导闫琛啊,他这么多年一直对闫琛跟了齐远征不能释怀,究其原因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遵循内心,一股脑地说:“今天你也看到了,随时都有仇家来寻仇,值得吗?闫琛,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闫琛在他怀里抖了一下,很痛苦地抱住了他的膝盖。
齐遥及时覆手轻抚闫琛后背,心痒难耐,又移到闫琛后脑细细摩挲。
手下发丝细腻柔软,像一根根会按摩的银丝,整个手掌的掌纹都被熨帖的舒适自在,“不要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这句话从齐遥口中说出简直可笑至极,他脸皮再厚都被羞得热气翻涌,顿了顿,又改口,“我…我…”
他“我”了半天没有我出所以然,好在闫琛终于抬起头,撑着身体,高度正好贴在他的胸膛,“我没有父母。”
齐遥舌头打结,“什,什么?”
“我只有个姐姐…”
“……”
“后来姐姐也没有了。”说到这闫琛又慢慢地低下头,他绯色的眼角被滑落的头发遮挡,“是远征救了我。”
齐遥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救?他设想的强奸犯怎么成了救人于水火的英雄?他聪明的选择了不再开口,而是趁机搂住伤心欲绝的闫琛不断安慰。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闫琛摇了摇头,表示不怪他,“已经过去好久了。”
齐遥皱着眉,出神地想,还好,最起码不是爱情,他们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冷血的真不是个东西,闫琛是被迫也好,是报恩也好,都比他真心实意地爱齐远征要好。
不是爱情。
他舒了一口气,只要闫琛不爱齐远征一切都好说,他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快速闪过的风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要到家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胜利就在眼前,为了打好明天的胜仗,他要养精蓄锐,好好规划。
闫琛闷闷地“嗯”了声,一看就没调整好心态。
齐遥反思,他可真够自私,闫琛被他勾起了伤心事怎么“好好休息”?父母没了,姐姐也没了,孑身一人还要委身伺候不爱的老男人,换谁不得哭出来。
真可怜啊,小白菜没人疼的闫琛真可怜啊,他来疼好了,他英俊年少精力旺盛,可以由着闫琛发泄。
“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了伤,很痛。”齐遥诚恳道歉,贴心道:“肯定很难入睡吧。”
闫琛低着头轻声说:“不会。”
“我今晚…今晚来照顾你吧,是我让你受的伤,我应该看着你。”
“不用,这怎么行?”
“就让我来做吧。”齐遥说得真情意切,“我来陪你好了…你一个人,难道不想找人陪陪吗?”
闫琛睁大眼睛看向他,齐遥立刻绽放出诚恳的笑意,“放心,我只是想照顾你,我不会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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