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的河灯节很有名气。而明月洲作为琼州首屈一指的玩乐宴宾之地, 也会有画舫免费巡游表演。
郁韶排到的顺次在旅程中途, 还没到焰火绽放的时间。否则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火光和硝烟味里弹琴,即使琴技高超如郁韶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琴音不会受干扰。明月洲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全程下来表演的效果。郁韶之后也有几个奏琴的, 被冲天的大型礼炮包围,他们也就不会因为郁韶的琴音珠玉在前、统统自闭了——反正大家也听不见他们到底弹了些什么。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上去摆几个姿势就行。
江逾白:“......”这可太真实了。
初霁继续着他的挨打大业, 开昧搬了小板凳在一旁围观, 断蒙捧着瓜子花生的盒子一起去了, 剩下周琰陪着江逾白四处晃悠。该吃吃,该喝喝, 该玩玩。
琼州是个盛产美食的地方。具体一点, 盛产甜食。江逾白一路尝一路买, 几乎停不下来。等他反应过来、回头瞧了一眼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周琰已经满手都是食盒纸包了。
江逾白:“......”
周琰:“没关系,师父。咱们拿不下了可以让他们送到府上来。”
江逾白又想起了周园里小山似的包裹, 都是他近日买的吃的玩儿的。
江逾白:“............”
说好的勤俭节约呢?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能再继续逛下去了。
周琰:“是觉得人多太挤了吗?那我去把这条街买下来吧。”
江逾白:“......你给我住手。”他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从送了他一座园林之后,周琰仿佛就打开了一道奇怪的开关, “为师不过是检讨一下自己, 你不体谅为师就算了,怎么还挖苦我呢。”
周琰:“挖苦?”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扭头, 发现周琰的脸上真的没有多少幸灾乐祸, 反倒是写着四个大字“我没有啊”, 顿时无力地发现他是认真的。
他们两个,一个对省钱这回事毫无所觉就算了还拼着当散财童子,另一个空有省钱的意识,可买起东西来根本控制不住。
这还怎么玩儿?
......还是回客栈等着晚上的灯会吧。
周琰闻言,挑了挑眉说:“可惜了,就在前面有一座天香楼,他们做的桃花酥和桂糖栗粉糕都是一绝。我让人提前了两个时辰才预订到一桌......现在只能取消了。”
江逾白:“多少钱一桌?”
周琰:“我订的是小食宴,但吩咐了用最高规格来准备。加上已经付了的一半订金,怎么着也得有三十两吧……”
江逾白:“......”
周琰:“没事儿,师父。改天我遣人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不过订金是收不回来了。”
江逾白:“......那咱们还是先吃完再说吧。”
周琰微笑:“好。师父先去吧。”
江逾白惊讶:“你不去?”
周琰:“有些公务要处理。”他将脑袋凑地近了些,眼眸里泛起几分桃花流水的笑意,“当然,如果师父想让我陪着的话......”
话还没说完呢,江逾白已经凑上来拿东西,把一堆吃的揽进自己怀里后,安慰他:“没事,我一个人也行。东西给我,你去吧。”说着转身走了。
周琰:“............”不是,少一个人跟你分吃的就这么开心吗?我又不爱吃甜的!
周琰嘴角微抽,一时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一眼越过人群瞥见天边略显昏沉的天色,俊秀的眉头一垂,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
江逾白就这么在天香楼的雅座上吃着点心喝着茶,直到月上柳梢,周琰也没回来。
沿岸有好几条街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笼。丝竹漫耳,湖面上一艘接着一艘的游船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