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天昊胸腔起伏剧烈,“我知道。”
邢金朵诧异:“知道你还跑?”
他这是傻么?
嵇天昊忽然抬手,胡乱揉了揉邢金朵的头发,“逗你笑笑。”
邢金朵:“……”
“你工作很累,每天下班后,除了休息就是照顾霖霖,很少有自己的时间。你每次笑的时候,都不是那么开怀。以后要多笑一笑,”嵇天昊肩膀往前送了送,“累了,在我的肩膀上靠一靠。”
邢金朵愣愣的。
嵇天昊说得很对,18岁之后,她便没有再开怀的笑过了。她怀孕、生孩子、养孩子,一切都是自己。没有孩子以前,她很渴望,渴望有一个亲人。可有了之后才发现,小孩子占据了她生活的全部。
她不是刻意单身到现在,她是忙碌到失去了自己的个人空间,一直是为儿子在活着。
养小孩有多辛苦,只有切身体会了才能明白。
邢金朵不靠,嵇天昊叹口气,忽然伸手,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邢金朵手里还擎着气球,她被动地靠在他的胸口,脸颊侧着,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鼻端是男人衣服上的味道。味道很清新,没有附带消毒水的味道,他一定是从医院回家后,洗了澡,重新换了衣服出来。
邢金朵都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脑补出他来的过程。
不过,靠在男人怀里,的确很舒服。
邢金朵一动也不敢动,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百八十迈地加速,像要从体内蹿出来,像要在急流中逆向奔涌。
两人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有经过的人侧头看他们,刚才喊着“叔叔,抓不到了”的小男孩,还在天真地问一旁的奶奶:“奶奶,叔叔累了吗?所以让阿姨抱抱?”
奶奶尴尬地笑,把孙子的小脸转向另一侧:“那边好像有只小鸟,你快去看看。”
小男孩信以为真,摇摇晃晃地跑去找了。
邢金朵慢慢从嵇天昊的怀里抬起头,她羞赧地理理自己的头发,转身往前面走。
“你的手现在好了吧?”嵇天昊从邢金朵的右侧绕到她的左侧,边问边抓起了她的左手。
“早好了。”邢金朵跟他一起看自己的左手,指尖看不出任何冻疮的痕迹,已经恢复如初了。两人的手掌放在一起,明显嵇天昊的要更好看一些,他手指的皮肤比她细腻,看起来也更白皙一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邢金朵意欲缩回自己类似狗爪子一样的手,嵇天昊却使劲地握住了,他说:“还是没有冻疮好看。”
“哪有你好看。”邢金朵不好意思了。
“男人手好看有什么用?”嵇天昊说道,“今年好好保护,力争冬天不让它再冻了。”
冻疮虽是小毛病,但却老爱犯。今年冻了,明年不出意外还会冻。邢金朵光顾着干活挣钱,对于冻疮这事不是太上心,虽然难受不舒服,但也不属于那种抓肺挠肝受不了的,她不在意。
“其实我每年冬天都注意了,但冻疮好像就认我这两根手指,一到冬天绝对冻,其他手指就没事,我都习惯了。”
邢金朵有时候都奇怪,无名指和小指不是出力最多的,可偏偏是最娇气的。
嵇天昊勾了下嘴角:“那不行,今年一定不能让它们再冻着了。”
他把她的手整个包在自己手心里,并肩往前走。
邢金朵不太习惯跟他牵着手走,可嵇天昊非要这样,她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刚才还算平静的心便起了波澜。
她眼睛望着前方,但心却一直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为什么在微信里说不跟我一起吃饭?”嵇天昊问。他一开始的计划蛮好了,两人在电影院附近的餐厅吃个午饭,之后买票去看电影,看完了出来,时间也差不多快到接霖霖的时候了。可他刚一提出来,就被邢金朵豪不犹豫的拒绝了。
邢金朵不说话,嵇天昊晃了下她的手,意思是让她回答。
邢金朵踟蹰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吃饭太斯文,我吃饭太不讲究,怕你对着我没有食欲。”
嵇天昊顿住步子,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邢金朵,邢金朵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眼睫垂下,盯着地面。
“我怎么可能对着你没有食欲?”嵇天昊使劲握了下她的手,“我们可是要在一起吃一辈子饭的!”
吃一辈子的饭?这话光听听就感觉很美好。邢金朵迟缓地点了下头,又点了下。
“明白就好,”嵇天昊提议,“明天中午我们三个一起去吃饭吧。”
“哪三个?”邢金朵抬头,疑惑地问。
“你家除了霖霖,还有第二个人么?”嵇天昊对于邢金朵的智商不予置评,“明天周六,霖霖下了钢琴课之后,咱们三个一起出去吃顿饭,咱们在一起,我得先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