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阿月挺可怜,或许他的这些坏脾气和任性,还有老爸老妈对他的宠溺,多多少少都是因为许慧吧。
饮料事件后的几天,阿月果然都没理我,也没有和老爸说过话,家里只有老妈会跟他说上几句。我表面装得什么事都有没发生过,其实过得战战兢兢。
直到有一天,我在二楼客厅玩游戏,他上来说:“阳阳,料酒没了去买一瓶!”我没注意到这是他几天以来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正玩得起劲的我随口说了句“不去!”就立马发觉不对!我有点惊吓过度地转过头去看他的脸色,发现他竟然也微微怔在那里,就这样,我跟他对视了五秒钟。
“你去不去?”结果,他眉头一皱,又像以前那样朝我喊了起来!
我吓得赶紧抛下手柄离开沙发冲到楼下,谁说胖动作就慢了!
好在我们的关系又恢复了“正常”。
有一个地方,我们每年都会去一次,那个地方的某张照片里,是一位穿着军装的陌生人,那天,妈妈指着他对我说:“阳阳,这是你的另外一位爸爸,是生你的爸爸哦!爸爸,阳阳来看你了,他已经上幼儿园了哦!”
这就是我记忆中对生父的第一次印象。小时候,我会因为表情沉重的老爸,和在他怀里红着眼圈的老妈而感到一丝悲伤,而阿月从来都是不和群的站在一旁。可越往后,这事就变得越来越像是我们全家每年必来的出游节目了,甚至连阿月都会愿意看上他几眼。
“你跟叔叔一点都不像,他这么瘦你这么胖,你肯定是捡来的!”有一年阿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于是我伤心得哇哇哭了起来!
在之后漫长的成长过程中,我知道了他生前是一名消防队员,是在一场火灾救援中牺牲的,是一名救火英雄,而现在的老爸,正是他当时的急救医生。
这天关亦敏又来我家玩了,她和我一样,从幼儿园开始就喜欢阿月了,是阿月名副其实的资深粉丝,但她并不脑残,反而是我见过最淡定的粉丝了,比如她不喜欢和一大堆白痴女生们站在一起看他打球,更不会学别人那样尖叫,也不会利用邻居关系的便利而想更亲近阿月,只是和阿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敬畏,或许这才是她这么多年来不被阿月反感的原因吧!记得小时候她还说长大后要嫁给阿月,可长大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她的形象离那个目标有点遥远。
她长得不能说是胖,应该说是壮吧,身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有点像不倒翁似的梨形,一到冬天,手上就会长冻疮,所以外号叫“烂冬瓜”。
这“烂冬瓜”经常来我家,就是为了阿月在客厅时能多看上他几眼,她很有礼貌的叫一声“阿月哥哥”,然后阿月也很客气的回一句“小关来啦!”她就会觉得美滋滋的,也只有在阿月面前她才会装得这么乖巧。
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我就显得比较讨喜了,好歹我除了爱吃长胖,其它地方也没有哪里不对,老妈说我小时候没肉,为了把我养胖,惯了我的嘴,到现在收也收不住了。
阿月在我和她之间来回的看着,像是在作比较,最后似乎有了答案,他笑着跨过来,捏住了我两边的脸蛋儿使劲甩了甩,然后乐呵呵地离开了。我目瞪口呆的任由着他柔蔺,我这是被他当孩童一样逗弄了吗?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啊!
再一看关亦敏,羡慕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有这么好看吗?来,我帮你接着!”我伸手接在她下巴。
“有!你不懂!”她打掉了我的手之后,竟然还娇羞地双手捂脸拱进了我的背后,“怎么办,你哥太可爱了!”
我浑身一寒!翻了一记白眼!受不了她这神经样!
再说这自恋又任性的家伙哪里可爱了?
周六我难得起了个早,流着口水去排队买早餐,却让我在街口看到他急匆匆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直到第二天很晚才回到家,他跟爸妈说是去外埠参加篮球友谊赛了,可我明明看见球队里另外几只还在社区篮球场蹦哒呢!
又让我逮到他说谎了!
“我昨天看见钢板他们几个在打球。”我靠在卫生间门口,他在洗脸。
“说吧。”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八寸的!”我敲诈了他,而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还对着镜子欣赏起不知在哪儿剪的挺不错的新发型来,出来时却顺手狠狠扇了我一头,有点疼,我便知道成了!
可傍晚他买回来的时候,却缩水成了六寸,让人好不生气!
“这么小,这不是八寸的!”
“那你要不要?不要我给小敏了!”
我只好从他手上抢过来,算了,六寸也是蛋糕不是吗,要是给关亦敏那还不美死她!
“行啦,八寸你一个人要吃好几天,都不新鲜了!”
早知道我就让你每天给我买一小块,买上一星期,够新鲜吧!
其实更让我在意的,是那辆魔都牌照的红色跑车,但它超出了我的侦察能力范围,就暂且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