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面露凶光,在结界中狠狠挣动起来:“我那日明明看见他催动了掌心的符咒!”
半夏叹一口气:“那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平安符……若我彼时还有那般通天的本事,海岱城何至于如此结局?”
“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不过是因缘果报,适逢其会。”
“我不信!”柳予闻言仿若嗜血,状态愈发癫狂,不多时竟将那结界撞得摇摇欲坠。
“自欺欺人!”纪衡蔑笑一声,双眼密切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嘴下仍不停地开口刺激他:“最可笑的是,你居然会相信衡王墓中有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宝贝。我且问你,若世上真有此等神物,那墓中的人又怎么会死?”
“住口!!!”柳予仿若失智一般仰头怒号,结界应声而碎。
不过转瞬之间,他的双手也迅速挣脱了束缚,直指纪衡的要害。
如此危急关头,忻九果然如他先前所说作壁上观,一旁的岳铭不由得失声尖叫:“二哥小心!”
纪衡却像脚下生根一般一动未动,双眼飞速地在柳予周身逡巡。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伸手指着那人左侧脖根处顶出一块不自然的突起高声喊道:“在那里!”
话音响起的同时,半夏也已经发现了异样,即刻出手如电。
剑芒闪过,一只泛着妖冶绿光的尸蛊被剜肉而出,钉死在了地上。而与纪衡咫尺之遥,那前一刻还在发狂的赶尸人也顺势绝了声息,化作一地枯骨。
恰在此时,金乌一跃而出,映照着东天的云霞似火。
这漫长的一夜,终究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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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一早,纪衡在众乡亲的帮助之下安葬了老姑奶奶。任劳任怨的半夏则先是偷偷料理掉柳予的尸身,又好心将惨死的老黄鼠狼入土为安。
等到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纪衡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然而终是心有不甘。
他握紧了腕间那颗尚且温热的寄魂珠,迎着忻九无悲无喜一张冷脸,抢先开口道:“此番有劳九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本不欲多做叨扰,只是心中尚有疑惑未解,希望能有机会同九爷从长计议。”
忻九皱一皱眉:“从长计议却不必了,你有什么疑惑便直说了吧。”
纪衡心下一沉,只得长话短说:“那业火……真的是因为我吗?”
“然。”忻九颔首,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抛出的话语却不亚于重磅炸弹:“金人覆灭虽同你无甚关系,但你前世作为海岱城主,阎罗殿上却是将屠城的罪因判在了你的身上,若不是忍冬替了这五百年业火,只怕你至今不得再世为人。”
“那现在……我们……忍冬……”纪衡被忻九那一番话轰炸得已是六神无主,此刻强忍心痛故作镇定,却连一句完整的问话也再说不出了。
半夏从旁看着,到底心有不忍:“九师弟,你一定有其他办法的,能不能……就通融这一回?”
忻九凉凉地递给他一个眼神:“你是头一天认识我么,何曾在我身上见过‘通融’二字?”
大约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往事,一向沉稳的忻九爷竟越说越上头:“何况我先前就警告过他,是他偏要拼着往绝路上走!如今消耗到这步田地,也不知道魂飞湮灭对他来说究竟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
纪衡听到这一句两眼一抹黑,险些又昏过去,下一秒忻九的视线利剑一般直刺过来,将他堪堪钉在了原地。
“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纪衡看着忻九爷拂袖而去的背影,心想这大概就是结局。
只是不知道他同忍冬如此这般,应当唤做死别还是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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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拖到现在才更新_(:з」∠)_
其实这篇很快就要完结了,但是我六月结课以后,在我毕业前的最后一个长假,非常作死的选择了回国实习...然后就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实习完了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还是上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