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醒来后,蓝杏儿倒了杯温水给他。
“我又梦见义父了。”流星坐起来,他的烧还没退,“如果以后只能在梦里见到义父,我宁可长眠不起。”
“快过年了,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再睡一下吧。”
“不了,我想出去看看雪。”
“那你多穿点。”
蓝杏儿给流星穿了棉袄,又给他披了一件狐皮披风。流星一边自己系着披风,一边问,“有信鸽吗?”若是义父能给他信,哪怕是让他再去杀人也是好的。
“哦,没……没有。”
席千一直等在白竹涧,眼看巳时就到了,却没有看到流星,他明白了,也好,既然已经放下剑,再拿起来又谈何容易,何必为难孩子。
“好久不见了!怎么?你姘头那个小白脸没来吗?”
身后的人声音洪亮却森然,如同雪中的秃鹫,席千听得头皮一麻。该来的终于来了,薛傲天!
“呵呵,”席千也森然又阴鸷的一笑,“我来就够了,一个毛孩子顶个屁。”
“早知道他不来,只你一人,我又何必等到你怀胎腹大再动手?早就该将你碎尸万段!”
“彼此彼此。将你碎尸万段,我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你我是同一种人,没必要废话!”
话音未落,席千已经挥扇朝薛傲天天灵盖打去。薛傲天闪身躲过,铁爪刚猛狠厉,直抓席千的肚子。席千躲闪不及,只能勉强飞起一脚踢开。薛傲天反手一撸席千的小腿,那手如铜铁铸成一般,在席千雪白的裤腿上留下五条血痕。
“呃……”席千单膝跪地,一手托着肚子,额边汗珠涔涔。
明月谷中,流星刚一出门,就踩到雪里一个硬物,他低头一看,立刻捡起来,打开来一看,不同于以往一两句话的杀人指令,竟然是席千给他的一封长信。
流星,别怪义父。起初走上这条不归路,我只是想自己能够强大,这样我才能有能力继续保护你,却因世俗名利,越走越远。近日我多被梦魇所扰,才想到你每次杀人之后,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噩梦。此刻我已四面楚歌,龙头只是空有虚名。明天我在白竹涧等你,巳时前务必赶到。再帮我最后一次,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求助于谁,这一次我怕自己应付不来。若是你不来,我便只好自己解决,你以后好好对蓝姑娘。我欠她的,你来还。我欠你的,这次全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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