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电话打得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不过陆远有不能顾及到这个问题了，因为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门开的那一刻，是一个打前锋的比陆远低一年级的学生，一个大男生脸上全是泪，嘴里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堆。

很不容易把这个人讲的罗列好了，抓到重点了。

程浩竟然是出事了。

从十几层的电梯下去的时候，陆远还是懵的。

有些时候，我们会为了冲动一次，事后后悔。可是有些后悔是可以接受的，有些后悔却是不能接受的。那些不能接受的后悔，在所有面临的结果面前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并且不能避免的是——你都得接受。

跟几个教练坐上一台车上的时候，他望着车飞速地从这个小县城地走回了不久前他来过的地方，直到那个低年级的男生摇了摇他的肩膀，肩膀上的疼痛刺醒了他，陆远猛地拿手抹了一把脸，脸上那绷紧的感觉才褪去了一点。

“在哪里？”

“手术室。”

……

凌晨的时候，程浩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一群小伙围了上去，领队的教练跟着医生去办手续，有个高个子的男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陆远站在远处看见了，认出了那是高子航。

其实不用问，陆远大概已经能从混乱的对话和混乱的场景当中，把事件的前前后后撸顺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从地上把那个嚎啕大哭的男生扯了起来。

疼痛从手指关节上蹦出，陆远却是一直在喉咙里忍着一口气，有人从旁边跑过来，他们扯开他的手臂，有人从身后抱住他，他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很久远的感觉，又像是就在耳边。

不知为何，陆峰的脸突然从他脑海里出现了，并一发不可收拾。

他扯开人群，跑过了长廊，不知道跑到了哪个没人的角落，只觉得喉咙里憋的十分难受。想拿出手机，却突然发现口袋空空是也，什么都没有，他恍然想起手机还落在酒店。

他坐在长凳上，想抽烟……想把喉咙那口难受的气吐出来……

直到一个男生跑过来喊他。

“远哥……”

“几点了？”

那男生拿出手机一看。

“凌晨一点。”

陆远摸了摸脖子，手指间黏黏的，估计刚刚动作太大，伤口裂开了。

“过了啊。”

“啊？什么……”男生小声问道：“远哥，你脖子上……有血。”

“没事。”

他抬手往脖子上一抹，手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