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个人进来了，陶允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抬头，反正他这里随便进随便看，那些画也没有扛起来就能走的，并不太需要担心失窃，看摊儿其实基本就是人在这儿待着就行。

陶允抬起头，看到刚进来的妇人正站在一副画前认真打量。在看到她看的是哪副画时，陶允不禁内心爆了句粗。

这副画怎么还没撤下来？！

之前就为这副画和一个莫名执着非要买它的客人论了一小时，那酸爽的经历陶允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那穿着考究的贵妇人打量得越是认真，陶允心里越是打鼓，几乎有种马上过去在画上贴个非卖品标签的冲动。

“这副画怎么这么招人待见呢……”陶允有些无语地想到。

那是一张蓝得很有层次感的画。阳光穿透海面照射在水中，上半部分蓝得通透，下半部分蓝得沉静。色彩缤纷的鱼群在水中游曳，深处是藏在隐形里的艳丽珊瑚。

如果盖住中间部分，这就是一副很美的写实海底画。但偏偏它有一个略显抽象的核心。

正中央像是一片光。

这片光比投入水中的阳光更耀眼，却显得毫无逻辑。

但由于陶允色彩过度的非常自然柔和，这片光在整幅画里又丝毫不显突兀，反倒是点亮了整幅画一般莫名吸引人。

这副画记录的是陶允当初的一个梦的画面。只有陶允知道那团光是什么。恐怕正主看了都不见得看得懂。

思及此陶允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说起来，好像还挺想再去潜次水的。不知业务繁忙的程大总裁什么时候能再有空出去旅游。

跑了一大圈神，那贵妇人已经移步到其它画前了。陶允暗自松了口气，看着这目前唯一的客人慢慢走完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那幅海底画前。

“……”陶允起身，正准备去说这幅画不卖，就见那贵妇人转过头来和他对视上了。

“……”

陶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