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幻觉都这么逼真了。临死前让人看看自己想见的人，大概是死神最后的怜悯吧。

幻觉中的程闻戈爬进山洞后就将应急灯丢在了一边，冲过来对着自己一通检查，然后紧紧抱住了自己。

对着那有着极其逼真触感的程闻戈幻影，陶允撑着又开始发沉的眼皮，颇费力地张嘴说了三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成功发出声音来，不过反正也是自己的幻觉，就算自己连嘴都没张，他也应该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再次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惨白的天花板，随后苏醒的是嗅觉，医院特有的“清洁”的味道似乎在提醒他一切并不是梦境。

陶允感到右侧有人，转了下头，果然看到了一个人正趴在床边休息。

根本无需确认正脸，看一眼头顶他就知道这是程闻戈。

陶允的大脑此刻运转的还很慢，他没有去想程闻戈怎么在这里，甚至没去想自己是怎么落到要住院的地步的。

他首先想的是，很想碰一碰眼前这个熟悉的头顶。

于是他抬起手，戳了戳那近在眼前晃得他心痒的发旋。

发旋的主人睡得很浅，几乎是一戳即醒。

程闻戈抬起头来就看到陶允在冲自己笑。

于是他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浅笑。

随即两个人都愣了。

卡壳的记忆一瞬涌回，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陶允觉得嗓子有点痒，刚咳了一声，一杯水就递到了面前。

他伸手要接，程闻戈却避了一下，将水杯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陶允只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