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开始陶允没来招惹他，或者说没有回应自己的招惹，那么他未必会做出什么强取豪夺的勾当来。但事到如今陶允想就这么挥挥衣袖潇洒走人，就要问问他答不答应了。

那晚在楼下等陶允时，程闻戈其实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的。如果陶允真的要飞走，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把人翅膀折断关起来的念头。

万幸的是，他什么也没做，这颗带着翅膀的果实就又乖乖巧巧地飞回了自己肩头，甚至还给了自己一个承诺。

他将这颗自投罗网的果实收入怀中，决定再不放过。

陶允是个极其厌恶束缚的人，这一点显而易见。所以看到陶允为自己妥协了种种，程闻戈心中是十分受用的。

他们在互相妥协中找到了中和的相处方式，过得越发如鱼得水，程闻戈觉得生活前所未有的愉悦。

直到再一次意识到陶允的认真是有限度的。

开始时他以为陶允是嫌麻烦，不想面对自己的家人，这猜想倒也算符合陶允的风格。但如果连见家长这一关都不愿意去面对，就意味着他依然随时做好了抽身的准备。那么这“认真”的程度也未免太低了点。

程闻戈当时是十分生气的。

后来冷静下来才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找人调查之后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陶允可能并不是嫌麻烦，而是恐惧面对家里这件事。

既然陶允没有准备好，那么自己就来帮他做好准备。只是没想到变化来的那么突然，全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归根结底这件事程闻戈自身还是有责任的。虽然在发现陶允的恐惧之后他已经比从前要注意了不少，但终究还是没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家里一旦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要连根拔起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并不急于和家里摊牌，甚至其实也并不想现在就摊牌，但对于和家里出柜这件事，程闻戈内心深处说白了还是有恃无恐的。

他赌的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