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还是狠狠地撞在了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开门声响起时，陶允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门口。

程闻戈进门后先开了柔和的廊灯，发现陶允就坐在客厅地上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开了主灯。

两人相顾无言了半晌，陶允才开口道，“你爸爸……”

“已经醒了，医生说情况暂时稳定了。”

几小时前程东平短暂地醒了一会儿，但马上又昏睡了过去，医生在检查过后给出了比较乐观的结论，一家人这才终于放下了那颗提着的心。

李云芝要他回去休整一下再过去，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陶允楼下了。

陶允松了口气，僵麻的双腿有些脱力地踉跄了一下，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程闻戈抬手架住了他。

从出事到现在程闻戈就没合过眼，熬得两只眼睛全是红血丝，几乎到了有些骇人的地步。

他顺势抱住了陶允，那是一个不含任何**的拥抱，就像两瓣蚌壳需要彼此才能算作踏实一样，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这个人了，程闻戈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陶允很慢地抚了会儿程闻戈的后背，最后轻轻拍了一下。

“你先睡一会儿吧。”

“嗯。”程闻戈闷声应道。

后来是怎么洗完的澡又换上的睡衣，程闻戈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困倦到极点时人的记忆基本上都会模糊得像在做梦，还是醒来就会忘的那种。

不过心中有事时人也是不可能睡得稳的，饶是程闻戈已经快熬垮了，还是在短短几个小时后就醒了过来。

卧室里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看不太出来天色。但从已经可以勉强视物的能见度来看，外面的阳光总归不会太差。

陶允就靠坐在另一半床上，仰头叼着支没点燃的烟，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看到程闻戈醒了，他便将嘴里的烟扔到了一边。“你醒了？不再睡会儿？”

程闻戈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八点出头。

“不了，还要去医院。”

他说完就坐了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换起衣服。陶允默默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扣衬衣的衣扣，在程闻戈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陶允开口说道，“闻戈，我们到此为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