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允有些嫌弃地冲着聊天界面撇了撇嘴，这人真的是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说出几句煞风景的话。余光瞥到桌上剩的几串烧烤，陶允忽然灵机一动拿了串烤肠起来。

程听雨做了一晚上盯哥狂魔，就看到他这不争气的哥哥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半天长辈，刚偷了个空下来就又盯上手机了。讲真老哥你这样很容易露馅的知道吗？也不想想你什么时候这样手机不离手过！程听雨暗自腹诽，心下对家里这几尊还在和乐融融聊天的大佛也是佩服的不行，这都没觉出异常来，真的是全体神经都够大条的。她简直怀疑可能家里那一丁点细腻全都长在自己身上了吧。

眼看着自家大哥上一秒还在眼带笑意地和她明知道是谁的人聊天，下一秒脸就黑了。程听雨瞪大眼睛，抓耳挠腮地想知道什么情况，陶允说什么了？

陶允没说什么，他只是发了一张照片。一张他吃烤肠的照片。其实也不能算吃，因为他都还没咬到那根烤得成色正好的香肠，只是半张着嘴作势要咬，画面停留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程闻戈看到这照片的一瞬间愣了一下，马上抬眼看了一圈，发现几位长辈还在说话，没人关注这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脸就有点黑了。

“不要再拍这种照片。”

陶允看着和程闻戈的聊天框里不停的闪着对方正在输入，最后他一根肠都吃完了，那人输入了半天结果就只是这么区区几个字。

陶允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头程闻戈的表情，如果他这会儿还和家里人坐在一起，想必表情会更精彩吧。想象着程闻戈黑着脸却根本抓不着自己的倒霉样子，陶允笑得直拍大腿。

这边程闻戈虽然黑了脸，但又忍不住看了看陶允发来的照片。这种表情……这种糟糕的暗示动作，微张的口中甚至还能看到一小段粉嫩的舌尖……这种照片怎么能拍下来还通过网络发过来？

程闻戈黑着脸将照片点开又缩小，缩小又点开，最后将照片保存到了一个设密文件夹里。

程听雨由于自己单独坐到了一边，虽然方便了暗中观察事业，却只能观察到程闻戈的表情，并偷看不到半点实锤，只能全靠脑补。所以虽然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什么情况，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哥像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笑了一会儿黑脸了，一会儿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紧张兮兮的。

程听雨能从程闻戈那张总体来说和无波古井差别并不太大的脸上解读出这么多情感，其实可以算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技能了。毕竟这在程家都算是独一份。肖敏那点功夫和程听雨一比，更是弟弟中的小弟弟。

然而程听雨空有一身神技却依然只能在一旁抓心挠肝。天知道上次看到她那面瘫哥哥这么丰富的表情变化，还不知道要追溯到她几年级的时候了！陶允到底做了什么！

程闻戈存了照片，又将聊天记录里的那张删除了，见陶允半天没回自己，他又发了一句意思差不多而语气更严肃的话，结果又得到了一张照片。

陶允点了根烟，冲着镜头喷了个烟圈，烟雾缭绕后的人表情是张扬，甚至带了点挑衅的，只不过朦胧的烟雾又给他添了点迷离的氛围。

程闻戈的喉结动了动。

陶允曾经这么喷过他，不止一次。他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挑衅，然后自己会看情况选择是镇压还是无视。不过基本上即使刚开始选择了无视，最后也基本会发展成镇压。

至于镇压的形式吗……只能说是百川东到海了。

说起来这种幼稚的挑衅好像也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不知道应该说陶允是终于悔悟了还是放弃抵抗了，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这照片勾起了程闻戈的回忆，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点反应。

“……”程闻戈皱眉，心道真是三天不收拾上房揭瓦，明天回去要和他好好算算账了。

此时的陶允还没意识到自己处于过把瘾就要死的危机状态，如此一番折腾还没够，竟然在收拾了一圈完事躺平后，还又不怕死的撩拨了程闻戈两把，这才心情甚好地睡了。

等到第二天被算账时陶允才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做现世报，然而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生活真是太难了。被清算完总账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陶允叹了口气，如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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