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延楠跟刘昆仑走后，剩下的人喝酒喝到深夜才走，顾落云和林西也喝了不少，就叫司机开车过来。

两个人一起坐在后排，却是沉默无言。林西看着车窗外，天色黑沉沉的，他的手指划拉着，安静地问顾落云：“落云哥哥，是他吗？”

林西没有说的很明白，顾落云却很清楚的知道他在说什么。林西转过来，丝毫也不回避：“你为他挡酒的那个人，和蝴蝶标本的主人，”他直视着顾落云的眼睛：“是同一个人吗？”

顾落云定定的看着他，良久，他说：“是同一个人。”

林西的表情也不惊讶，他突然说：“落云哥哥，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顾落云觉得很感慨，林西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林西了，他现在很勇敢，至少比顾落云要勇敢。

“爱”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谈过。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顾落云的妈妈死后更是彼此扶持相互依靠。17岁那年林西对顾落云说在一起吧，顾落云点点头就答应了，却从来没想过，他爱林西吗？不对，都在一起11年了，那肯定是爱的吧？

想到这里，顾落云点点头：“爱。”看到顾落云脸上风云变化的表情和孩子一样的那种疑惑一闪而过，林西又问：“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上床？”

顾落云猛一听汗都惊得掉下来，林西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像小鹿一样，怎么今天晚上这么猛？他慌的两只手在胸前摇摆：“没有没有西西，你还太小了。”

林西简直想笑，神他妈太小，你直接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的都比这可信好么？他再看看顾落云两只摇摆的手，脸上表情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他从没有在顾落云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直接笑出来，笑得直咳嗽。

顾落云赶紧拍他的背，他稍缓一些，直起身来，看见他脸上却有两行眼泪时愣了。林西轻轻地抓住顾落云准备为他擦泪的手，他看着顾落云说：“落云哥哥，你不爱我。”

爱或者不爱，顾落云来不及想，他只知道，他伤了林西的心了，他克制着自己，压抑着自己，最后还是做了跟他父亲一样的事情。

对于爱你的人来说，甚至不用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只要有一丝丝的念头，那都是背叛。

回到别墅，他们一句话没说，回到各自的房间。林西想，真是讽刺，哪有一对情侣住在同一个别墅却在两个房间呢？

顾落云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黎明，随便拿起手机，就看到了石延楠的好友申请。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通过。随即就看到对方的正在输入中，顾落云好奇地想，应该是一大段话？

然后，他看到了石延楠的告白，他其实能感觉的到的。石延楠的眼睛里什么都藏不住，跟他说话时要溢出来的欣喜，昨晚吃饭时一直低着头，跟他对话时躲避的眼神……

接着，他就看到了“以后就翻篇了”，一着急就本能的想说些什么，可是现在连自己都理不顺的处境，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写写删删，最后发了一句：“对不起。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