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吕止曰皱眉沉吟,“但是早前苏允的记录已被戚总管拿去看了,似乎君上也很满意现下的进度,所以就赐了‘陪寝’相公的名位,出馆等候召幸。”
“陪寝相公?”邹岚又吃了一惊,“苏允不是早已册了公子之位么?怎么贬为了陪寝?”
“谁知道呢?”吕止曰苦笑一声,“君上对苏允啊……”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伴君如伴虎,祸从口中出。他不欲多言的又摆了摆手。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邹公公,你吩咐绻心帮苏允收拾一下,准备入宫吧。”
虽然苏允只是册封了次了一等的相公之位,但介于他与君上暧昧难辨的关系纠葛,吕止曰与邹岚在送人出馆之时仍旧不敢有丝毫怠慢,齐集了所有习风院的教习陪侍夹道欢送。
来接人的太监看惯了这等虚与委蛇的场面,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前等着。门里头吕止曰和邹岚向苏允又是弓腰又是陪笑。
“恭喜苏相公!贺喜苏相公!”
其他的教习也上前来向即将承欢君下的男宠贺喜。
人群很快散了开去。苏允并未说一个字,只是默然而立,清俊的面容淡若天云,那样傲首不群的姿态,没人能亲近得了的模样。
这哪里是男宠的样子?邹岚和吕止曰互看一眼,心里都在打鼓。这样出馆去了,如果被召幸又会是什么样子?
由不得他们多想,传旨太监不耐烦的在门口催促:“苏相公,可以走了么?”
苏允望了一眼一直垂首默立在侧的绻心,伸了手去轻柔的抚摸他的头顶。
一滴泪从绻心面颊上滑落。
“公子……”
苏允没说什么。当绻心抬头去看他时,他向他微微一笑。俊雅温和的笑容,令他整个人都如沁人心脾的清泉一般,看入眼中,润湿心底。
真是个特别的男人。
吕止曰也看到了苏允这个罕见的笑容,心神不由为之一醉。也难怪传言纷纷都说君上情有独钟的人是他。这样一个冷若冰山却又可以温润如泉的男子,倘若得到他的一片真心,那确实是这世上最畅怀欢心的事吧。
可惜,他的笑容只有怜悯与慈悲。
没有爱。
这个男人,是不会爱上一个男人的。
吕止曰在心里长长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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