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箫转过了身,唇边荡起一抹森然冷意。
下楼来,特意嘱咐候在院外的裴惜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见他出来立刻冲上前来问道:“怎么样秦大哥?苏允他……”
“嘘!”秦箫厉目一扫,裴惜风悚然住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说话!”
秦箫一把抓住裴惜风的手,低声告诫。
“是,是。”裴惜风连声答应,看了下左右无人接近,仍是忍不住小声问道,“秦大哥,你怎么上去那么久,苏允说了什么,他肯走了吗?”
秦箫冷冷一笑。
“不肯。不过,我自有办法逼他走的。”
“呵!”裴惜风望见秦箫脸上的森冷笑意不由兴奋起来,低声笑道,“秦大哥的手段小弟许久未见识了,上一次还是燕楚那不知死活的小子,自以为比大哥更相像就恃宠而骄,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少拍我马屁。”秦箫斜睨了他一眼,手上却紧了一紧,把裴惜风柔若无骨的一只细嫩小手在掌中捏牢了,“也少嚣张。这一回咱们对付的可是正经主子,不是之前的那些人可以比得上的。”
裴惜风媚眼弯弯,笑若桃花:“那又如何?大哥一出手,苏允不是立刻就被打入习风院来了么?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能伺候人的主儿,咱们只要没了这后顾之忧,君上那边总能慢慢回心转意。”
“嘁,”秦箫嗤笑一声,“你当真大言不惭,君上是什么人,他的心意也是你能揣摩得了的?”
“大哥是当局者迷呢。”裴惜风嘻嘻一笑,“大哥钟情君上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深,所以才会看不出。”
秦箫愣了愣,皱眉:“胡说什么!”
“大哥别恼嘛。”裴惜风依旧笑媚入骨,眼波流转细声轻道,“风月场上的事邹公公教的多,这感情场上的事小弟入宫前看尽人间百态,倒也称得上见多识广,算是个行家。大哥以为以君上的性-子真的会爱上谁么?不过是贪个新鲜罢了。得不到自然不甘心,所以纠结了这许多年。要是换了旁人,早就到手搁下了,偏这苏允是个石头心木头人。不过耐性-总有个限度,苏允这次是自己找死来了。”
一番话娓娓动听,把秦箫说得全然怔住了。
是……这样么?
“怎么不是呢?” 裴惜风见不远处有几个内侍向他们走来,凑到秦箫耳畔悄声道,“大哥只管信我吧。以大哥的聪明,不会以为咱们私下做的那些事能瞒过君上的眼吧?你倒是想一想,如果君上真的爱他,怎会明知咱们设下圈套也不阻拦怪罪呢?无非是玩家心境,拿苏允的真心做个筹码赌上一局罢了。君上又岂是认输的人?现如今失了颜面,只怕新鲜劲头儿也就过了。再过上三五个月的,连这个人大概都要忘了吧……啊,吕监丞怎么来了,我与秦大哥正要去拜会监丞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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