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花辞树一直惦记着,自从他那天听花释了讲了之后,第二天就奔到北街马贩子摊儿上去了。
果真是一匹好马,只是欠个人驯服。
这马也太烈了,花辞树都不敢说有把握能拿下,索性每日都过来看看,权当过过眼瘾。
马贩子在最后一天果真把一半的马都降了价,包括那匹烈马。
这一下北街口可热闹了,不少人冲着降价买了相中已久的马,但是那匹烈马依旧没有人能驯服的了。
但还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比如花辞树,他正攥着一把瓜子站在摊儿边上看的津津有味儿。
花辞树向来是喜欢凑热闹的,尤其是看到李员外家的儿子李麻子被那匹烈马踹的飞出八丈远,他简直乐的直打嗝。
不一会儿花释了拉着花如雪也来到了马贩子摊儿上,身后跟着那晚的四个小厮。
花如雪并不经常上街,但因为她名声极大,所以众人见了她都来看她,反而不怎么关心马了。
花辞树这边看见自家孩子,便扯开嗓门儿使劲儿招手:“儿子!闺女!爹在这儿呢!哎!可是来寻爹回去吃饭的?”
花如雪迈着款款的步子由花释了牵着手缓缓前行,虽然她只有五岁,但气质与□□却一点都不做作,标准的优雅步伐在她走起来一点也不扭捏,反而清丽脱俗与众不同。
身旁的花释了又自小习武,身姿挺拔,俨然一副小将军的样子,两人这么走到花辞树跟前,众人不禁看的出神。
“爹爹~”花如雪嗓音清甜,面上的微笑落落大方,标志的脸蛋儿露出一对儿醉人的梨涡,更是衬的她同花骨朵一样娇嫩,令人心疼。
一边的花辞树更是受用,这么好看的闺女,全上元郡也寻不出来第二个!这如花似玉的闺女,没少给自己长脸!
“爹,我们是来买马的。”花释了带着花如雪走近了。
一旁的马贩子伙计听说要买马,便赶紧乐呵乐呵地跑来招呼。
难得能遇上气质不凡穿戴也得体的人,想必会买一匹好马:“公子想要一匹什么马?”
花释了并未说话,而花如雪却上前两步指着最中间拴着的那匹烈马说:“我要这一匹!”
声音抑扬顿挫,咬字清晰字字有力。
马贩子只当她小孩子闹着玩儿的,便逗她:“你若是能驯服它,我便给你打个折扣!”
马贩子才不信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能把烈马怎么样,多少壮汉可都被这匹马给踹的爬不起来呢!
“打多少折扣?”花如雪睁大了浑圆乌黑的杏花眼,却是一脸认真。
马贩子并不将小女娃放在眼里,把手叉在腰间:“这马现卖一百两银子,你若是能驯服的了,我便少收你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银子可以买一匹普通的马了!围观的人又多了些。
花如雪想了想,能便宜一点是一点吧,于是爽快地点点头:“大哥这话可当真?”
马贩子哈哈一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当真!”说完还挺起胸膛拍了拍。
花如雪露出一抹迷人的梨花浅笑,轻轻掀开裙摆,小心取下系在那里的那支小陶埙。
看热闹的众人不明所以,纷纷睁大了眼盯着花如雪。
马贩子愣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心下知道不妙,怕是遇上了行家…可是这眼前的明明就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呀!!!
只见花如雪朱唇轻启,将埙放在唇下,一阵悠扬清婉的声调从那支小巧玲珑的埙里飘了出来。
埙这种乐器一般人吹奏起来感觉粗闷,可花如雪吹出来的却是说不上来的清脆婉转。
一时间,听得在场的人都如痴如醉。
马贩子也呆了,此曲虽然乍一听像是大邑的驯马音,可是细细品来却发现似乎并不是!
驯马音大多是糙汉子们信口吹来,这天下哪里有这么沁人心脾的驯马音?!
忽而一曲已毕,莫说是周围的马都不动了,连周围的人都定在那里忘了眨眼。
花如雪向前伸手摸了摸那匹烈马,马立刻曲跪前蹄对花如雪俯首称臣。
这下,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惊的下巴快掉了,包括花辞树!
“天哪,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那是花都尉的闺女。”
“花家的祖坟上当真是冒了青烟了…”
“我就说观音娘娘肯定给花家丫头赐了什么神功!……”
人群中各种惊羡的议论瞬间不绝于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交流着感叹。
花如雪拽了拽马贩子的袖口:“你方才说的话可还作数?”
马贩子这才从惊叹中缓过神来,看了看花如雪木木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觉得这马并不值九十两,叫你们掌柜的来。”花如雪把埙递给身后的花释了,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字正腔圆地抬头凝望着马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