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很擅长用这招来打发花释了,花释了一般也就屈服了。
但出乎花如雪所料的是,花释了今日并没有买账,他还是喜欢马贩子带来的那匹烈马。
他说这叫“宁缺毋滥”。
这样的回答自然让林氏不高兴了,因为儿子偏离了她的控制范围。
但花如雪暗暗觉得花释了这样反而挺好的,男子汉总得有点儿气节。
而且这种气节不论在大事或小事上都会显现,会在很多场合映衬出这个男子比其他平庸之辈的不同之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吃饱了的花如雪用帕子擦了擦嘴巴,先是没头脑地吟了一句诗。
成功地将大家的吸引力都拽到了她的身上:“哥哥这样倒始终如一,挺有骨气的。看过了上好的马,自然就看不上普通的马了~”
花如雪鲜少在吃饭时说话,所以此言一出,大家都懵懵的。
尽管大家都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听着觉得应该是帮着花释了说话的意思。
因此花释了颇为满意,暗暗地给花如雪眨了眨眼,冲她伸出了大拇指。
花如雪看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才看着林氏娓娓道来:“请爹娘恕雪儿冒昧,就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也很少有卖二百两银子一匹的。”
她顿了顿:“这马贩子敢标这么高的价,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这匹马真的难能可贵,所以更需要一个有缘人来买它,这是马贩子爱马;二是这马虽是一匹极好的马但是绝对有缺陷,因此虚抬高价专等那有钱不识马的人来买走。”
“若是有缺陷,为何不降价反而卖虚高的价格?”花释了和花辞树同时抓耳挠腮不明所以。
花如雪则从一本正经变成了乖巧讨喜,扑闪着眼睛望着林氏:“娘肯定知道!让娘说!”
两父子于是又同时转向林氏,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渴望和崇拜的眼神。
林氏很是受用,这闺女没白疼,多贴心,给足了自己面子!
只见林氏清了清嗓子,举着筷子敲了父子俩人一人一暴栗:“大老爷们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艰难吧?这跟平日里买衣裳布料都是一样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老实巴交本本分分做生意,总有不良奸商投机倒把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假冒伪劣的事情。你们若想验证这马贩子的马是不是好马,只需要等到最后一日,看看他们降不降价,若真的降价出售,那这马绝对有问题!”
林氏这一套倒是极管用的,把花辞树和花释了说的一愣一愣,现在花释了满脑子都在想这马是好是坏,也没有先前那般想要了。
饭毕,大家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休息。
花释了和往常一样一路牵着花如雪先把她送回院子,两人走到僻静的拐角处,花如雪摇了摇花释了的胳膊,眨巴着眼睛:“哥哥,当真想要那马吗?”
花释了虽说方才被转移了兴致,但细细想想还是想要的。
毕竟那样的好马就算有什么缺陷,搁在普通马里面也是一流的:“当然了,但是娘肯定不会给我买的…”花释了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了下来。
然而只见花如雪抱着花释了的胳膊,信心满满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胸脯:“我能帮哥哥买下那马!”
花释了先是一喜,但是又有些迟疑。
毕竟花如雪才五岁,平日里就算聪颖别致一些,对付马应该没有经验吧???
但是花释了既有些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好奇地看着花如雪:“妹妹可是要去帮哥哥劝劝母亲?”
花如雪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儿,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喜欢的东西自然要自己想办法,若是遇到难处就想着求人,那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可我一时哪有那么多钱啊?”花释了叹口气。
“那你有多少钱?”花如雪仰着头问到。
“三十两多,再就是多个几串钱罢了。”花释了是真的想要那匹马,所以如实报出了自己手头的积蓄。
花如雪捂着嘴嘿嘿一笑:“哥哥平日里孝敬我的钱我倒是攒着,细细加一加大约有二十两吧,哥哥可以拿去。”
花释了反而瘪了瘪嘴:“我就知道你拿我消遣呢~咱俩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余两,哪里够呢?”
“哥哥信不过我?”花如雪看起来胸有成竹,“我敢说,五十两绝对够!”
花如雪虽然人小,可是所说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
这倒是震住了花释了,弄的花释了反而信了有八分。
“什么办法呀?”毕竟花释了也只是九岁的小孩子,好奇心还是要重一些的。
“那哥哥先随我去我房间取那二十两的碎银子,你明日把所有碎银子连同你的银子都去换了整的五十两银子来,再答应我明天晚上待我偷偷溜出去看那匹马,我就帮你!”花如雪讲着稚嫩的小奶音,但语气却是十分坚定,由不得花释了有什么怀疑。
花释了拧着眉头略微思量了一下,去求林氏肯定是求不到的...求花辞树?花辞树比他还穷!花辞树每次出门还得求林氏给零花钱呢!
思来想去倒不如姑且相信眼前幼小但是向来靠谱的妹妹一回,于是便豁出去了:“没问题!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