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哥,早上去五年他还是能受着的,现在不行!
“笙爷,您说。”
阮晋笙抬起脸。
钟麟看着,下一秒马上把视线压下去,越发成了鞠躬听训的姿态,心里却直犯嘀咕。
眼前这张脸上的神色,五年前也见过。
那时还在医院,何元坤被送进手术室,阮晋笙浑身是血靠在门边,既不往里看,也不理旁人的吵嚷。
钟麟忙乱中记起来照看他,阮晋笙就是用这个神色朝他看过来。
迷茫,无助,虚弱。
钟麟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
但那是特殊时期,现在呢,又是因为什么?
门外传来汽车开进来的声音,阮晋笙目光往门口扫了一眼,脸上刚才的郁色不见,又变成冷漠。
钟麟收拾疑虑迎出去。
何铭厉被一个矮壮的小年轻半扶半拖着走进来,看到钟麟,眼神不好使,眯了眯眼,接着将小年轻往旁边一推,手举到额前,嬉笑着对钟麟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
“钟叔,晚安。”
何铭厉打算往里走,钟麟一把拖住他的胳膊,他晃晃悠悠回头,又咧嘴一笑,抽回手,却突然捧上钟麟的脸,两手捻了点皮肉扯了扯。
“怎,怎么了?钟叔,你该多笑笑,笑着才好看,你现在,这样,晦气。”
话都说不利索,这得喝了多少!
钟麟皱眉,把何铭厉的手拉下来,沉着声音说:“少爷,笙爷在等您。”
“笙爷?哪,哪个,笙爷……”
旁边走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脸看着比浴袍还要白几分,目光如炬,不,应该如刀子。
阮晋笙看着何铭厉,但他还没看到他,继续跟钟麟大放厥词。
“……哦,你说,说的是阮……对,我小叔,他是我小叔叔……晋笙,阮晋笙……”
“少爷!”钟麟咬牙低喝,“您喝多了!”
“不多,不多!晋笙!”
何铭厉推开钟麟,踉跄转过身往前走,压根没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
等终于看到,却已经晚了。
何铭厉撞到阮晋笙身上,阮晋笙有准备,站得挺稳,但他喝得实在有点多,被阮晋笙轻轻一拨,就往旁边趔趄出去。
钟麟低头,掀起一点眼皮看阵势,旁边送何铭厉回来的人干脆偷偷溜出去了。
这里气氛不妙,是个人都知道保命要紧。
何铭厉却不晓得。
他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