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先问“怎么又是你?”还是“你是不是醉了?”
最后他说:“为什么弃刀使剑?”
沈清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果然是醉了。沈清越面无表情,心里慢条斯理下了总结,不要跟醉鬼计较。
“因为老婆跑了哈哈哈。”赵不弃倚着身后的银杏树坐下,扔了一个酒坛给沈清越。
沈清越没有开封,只思忖着今日恐怕要麻烦了,还得把眼前的醉猫送回去。
赵不弃没有在意沈清越的反应,继续道:“这个人叫宿莽,本是江湖侠客,也许是有才的人比较看得开,不受世俗的约束,离经叛道,他看上了一个人,只不过人家不愿意跟他。他自恃才高,就提出比刀法,若是赢了,对方就要嫁与他,若是输了,自是不再使刀。
本来是胸有成竹的事情,结果他既不明白感情不可以用刀法比输赢,也不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总之是马失前蹄,被教训了一顿,失意之下发誓再不入江南。
平生醉便是他喝醉了酒之后,抒发意气,开创的招数。”
沈清越默默感叹,又忍不住问道:“如果是这样,也不过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为何说他不拘世俗的约束,离经叛道?”
“这个嘛,我没说吗?”赵不弃又喝了一口酒,冲沈清越眨眨眼,似有促狭,“他看上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江南大家族的嫡长子,继承万贯家财吃喝不愁的那种。”
沈清越有些吃惊,随即也释然了:“我就说什么女子如此剽悍,竟是刀法更胜一筹。”
赵不弃又是哈哈大笑:“你可太有意思了。”他坐没坐相,没说两句话就往沈清越的身上歪,喷出的酒气倒是熏人欲醉,“你说,宿莽好不好笑,嗯?”
沈清越歪头想了想,说:“追求心上人,只是用错了手段,不能说好笑吧。我看平生醉剑意坦荡磊落,想来喝醉了酒能开创如此剑法的人,不会是小人。”
二人说着话,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太阳早就落下,最后一道暖光消失在西山后,一轮明月慢慢爬上山头。夜间的山上有些寒凉,沈清越看赵不弃穿的少,思忖赵不弃是凡人,开口劝道:“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赵不弃只做没听懂,赖在沈清越身上。
他抬头看看月亮,喃喃说道:“真圆啊。”
沈清越摇头也不再多说,他背起赵不弃,拎着几个酒坛子,向着树林外走去。
清辉洒在二人身上,两个人叠成一道人影。
赵不弃紧了紧抱着沈清越的手臂,他想起今天牧尘风对自己说的话。
“不弃啊,你天资聪颖,可是你要知道这既可以是馈赠也可以是伤己的利器。”
“我上次问你的,你可有牵挂,除了不离,你有新的答案了吗?”
“我有时候真的怕你会走错路啊不弃,是我没保护好你。我知道你很懂事,去学堂也是顾忌我。
但是我真正希望的不是你没有灵魂地坐在那里,而是找到一个不入歧路的理由。”
“理由啊……”赵不弃轻笑,他低下头,嘴唇好似不小心擦过沈清越的脖子,“我倒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