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书院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书童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正好前些日子府里买了几个新的丫头,我挑了几个模样周正、聪明伶俐的放在母亲身边,母亲□□的很好,不如明日我同母亲说一声,挑一个跟着你去书院随身伺候?”
章靖闻言,蹙眉摇头。
“书院里进出都是男子,带着丫头才不方便。”
林氏听他说得义正言辞,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继续道。
“那就放在书房里,夫君这伤怕是要休养一段时日,平日里功课却不能落下,有人在旁红袖添香,夫君也舒坦些。”
话都到了这儿,章靖若再听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林氏艳色逼人的面庞,不知怎么的心底就涌起一股恼意来,他咬着牙生生再问了一遍。
“你这是要让我身边塞人?”
林氏却是心绪平和,那张倾城的面孔上看不出悲喜,如莲花座上精雕的菩萨一般,近在眼前却觉得触摸不到。
“夫君若是不满意母亲身边的,外头也可挑些清白人家的姑娘来看。”
章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他不是看着好看谁都行的!
他喜欢林氏也不只是林氏长得好看,更加是因为……原因章靖说不清,就是瞧着第一眼他就喜欢,他就想和她在一起。
换了往日,若有人说一见钟情,章靖必定会笑话对方,可偏偏他就是遇见了。
单了三十多年唯一的那一次心动。
可喜的是,这人是自己过了门明媒正娶的夫人。
可气的是,这女人现在要把自己洗白白,打包了送给别的女人,听着意思还不止一个人!
章靖一脸肃然,半天之后才从床上起身,拂袖而去。
“你高兴就好!”
只听见砰地一声关门声,章靖的人影消失在门口。
不一会儿,外头的春桃掌了灯,有些诧异的进来瞧见坐在床上的林氏,急忙放下灯,坐在床边握着林氏的手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姑爷怎么就生气了?”
林氏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难不成章靖折腾了这半晌不是为了纳妾的事?他想着给心头那朱砂痣守身,气她侮辱了他高贵的爱情?
而此时此刻不知道林氏脑洞这么大的章靖进了书房,双手插着腰呼哧呼哧喘了半晌,想着林氏总该追出来关心关心他为何生气吧?
谁知道一转头,正房的灯却是熄了。
章靖差点儿没踹桌子。
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的章大夫只好转移注意力,随手从书桌上抽过一本书,就开始高声朗读,恨不得让正房里的某人听见似的,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儿。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翌日,整个章府之中都传遍了,大爷考上了秀才仍手不释卷,一整晚都在刻苦温书,就连两月未见的少奶奶都冷落了,想来明年的乡试必能够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