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唐一曲横了他一眼，把手机一丢，作势就要来掐他脖子。

“饶命，饶命！”韩炜笑着连连后退。

两人疯闹了一阵，就开始边喝酒边聊天。

“我看新闻上说，你们在建自营保税仓了？”唐一曲问。

韩炜点了点头，“是啊，做跨境电商的，没自己的仓库可说不过去。”

唐一曲想也没想地说：“叶弥这女的，还真有点本事……”

韩炜佯怒，“我呢，就没本事啦？”

唐一曲挑眉笑了笑，“你？有本事有本事，本事大着呢。”

“哦？”韩炜捧住他脸，认真问，“说说看，什么本事？”

唐一曲眨眨眼睛，“祸害的本事。”

韩炜忍不住锤了他几下，“严肃点！”

唐一曲捉住他指尖，落下星星点点的吻，“不需要，最好什么本事都没有。”

韩炜怔了怔，抽出手，神色复杂地盯着唐一曲，反问：“老唐，你这是说的真话？”

唐一曲转了转眼珠，扣紧他腰，准备吻下来，韩炜拿手推开他，声调平稳地又问了一遍：“刚刚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这很重要吗？”唐一曲面色平静。

韩炜又愣了两秒，心情微妙。

这些天来，他沉浸在收获缠绵情意的网中，只顾上胯下几两肉的欢愉。却完全忘记了，在此之前，唐一曲对他其实是百般看不上，虽然不至于明显地打压挤兑，但或多或少地冷嘲热讽，也确实让他膈应了一阵子。

他心中也在反问，跟唐一曲对自己的喜欢相比，唐一曲对自己的“看不上”很重要吗？

他还想到另外一件事：我和唐一曲，是在相爱吗？相爱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们都不是小女生，也不会怀着浪漫不死的美好想象。认识的这些年来，对方荒唐的事情没少撞见，对方的优缺点也了然于心，共同制造了许多无论好坏的回忆。从相遇开始，一种无法言说、细致分析的情感就牵连住了他们，好像一块基石，奠定了两人注定发展至此的境遇。

如果这就是相爱的证据，那他们的相爱，更像是一出非蓄意的共谋。

他们共谋多年，是幸运还是不幸？

韩炜无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也没有答案。

唐一曲见对方陷入了沉默，心情也烦躁了起来，蹙眉问：“韩炜，我想要你，也只要你，这还不够吗？”

“够了，”韩炜叹了口气，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足够了。”

80.

酒喝到一半时，最是醉人。

韩炜坐在沙发上，把人虚虚圈在自己怀里，呢喃问道：“马上过生日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唐一曲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抿了一口酒，打趣说：“哎，要是去年你这么问我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你还特别有钱！”

韩炜知道他在开玩笑，并不介意，捏了捏对方鼻子，“财迷！虽然我现在送不了你豪宅、跑车，以后指不定还是有这个机会的呢！”

唐一曲隔着衣料，轻轻咬了一口他手臂，笑起来，“知道了，你是潜力股，是启明星，以后肯定能上市赚好多好多钱，开比岐山更大的公司……”

唐一曲突然噤声，一脸愧疚地回头看韩炜。

“怎么不继续说了？”他捏了捏唐一曲的脸蛋，释然一笑，“我还等着你唐大总裁拼命表扬我呢！”

刚刚才因为一句不走心的话，就触犯到了韩炜某根敏感的神经，再说下去，真不知道自己会仗着酒意胡说八道些什么。

唐一曲转了个面儿，搂住他脖子，真挚地说：“你是最好的。”

是坠落在泥潭里的明日星辰，是厚积薄发的万丈光芒。

是我最想拽住的不安因素，是我试图打败的心底欲念，是我跳动的心。

“做吗？”韩炜拉过他衣领，鼻头抵着鼻头问。

唐一曲可以看见自己微小的身影，倒映在对方逐渐朦胧的眼底。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韩炜浅浅笑起来。

唐一曲肖想多时，早就巴不得把眼前人吃干抹净。可就在此刻，他生出了另一种心境，他舍不得，舍不得让他受一丁点儿的苦，受一丁点儿的疼。

他想起在南山那晚，韩炜问他，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在一块，什么也不干，不喜欢吗？

那个时候，他因为过于欣喜，肾上腺素直升，满脑子只有做/爱，再加上一向身体先行的习惯，自然不会满足于单纯的相拥而眠。

当他获得了通行证，能够畅通无阻时，却犹豫了。

唐一曲恍然大悟。

原来，除了无法抵御的费洛蒙，肉体上的欢愉外，韩炜还是特别的，特别到会因为他而做出超越寻常的投入。

想再更深度地触碰他，珍惜他，把他细心地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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