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你！”

小短很生气，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委屈。他皱着鼻子翻口袋，掏出一张五块和两个硬币：“给！”

“不要了，我愿意请你吃的。”

小短张大嘴，犹豫半天又把钱装回去：“那你到底想干嘛？”

叶方山的手仍旧没有放开：“走吧。”

两人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流连了一会儿，小短手里捏着一根胖胖的三色，边舔边笑。这是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和同学出来玩，虽然对方是个讨厌的男生，但也开心。吃完糖，叶方山带着他坐公交去北山公园坐海盗船，然后小短掏钱玩了碰碰船。他兴奋得大喊大叫，弄得一头汗，叶方山说，下次你有时间，我带你去城南的游乐场坐过山车。

“电视里那种吗？”小短一手一根冰棍，含糊地问。

“是。”

“哦，那我要带着我爸爸一起去。但是这样你就不能跟着了。”

叶方山没说话。

在彩虹色的长椅上吃完冰棍，小短埋头在胸前的书包里翻来翻去，细瘦的脖颈有大半截曝露在空气里。叶方山看了一会儿，两根手指伸进他衣服，轻轻一扯：“杨秋，你好像把秋衣穿反了。”

小短正被前头的衣领子勒得透不过气，闻言立刻低头，两只爪子在领口摸来摸去。半晌，他脸上突然爆红：“叶方山，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绝交啊！”

“不想，”叶方山说，“可是，你确实穿反了。”

“反正在里头，又看不见……”小短手上捏着一把钱，整好之后抓住叶方山的手塞进去，“谢谢你请我玩，但是这可不止七块钱，我们AA吧。”

他耳朵根红透了，不等叶方山说话便往边上的公厕奔去。三下两下换好衣服，他总算恢复一点自尊，俯视着长椅上的叶方山，说：“我要回家了，我爸爸中午等我吃饭呢。”

“那明天下午我再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不要。你不学习的啊？”

“那我给你补课，你数学都要不及格了。”

“92分！”

扬扬手上皱巴巴的票子，叶方山说：“可你补课钱都给我了。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我家，嗯？”

小短踩着地上梧桐叶，烦躁得小圆脸更圆了。

可一直一直缠着他的坏心情，也悄悄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