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这只是普通的常规性……”他抬手,想要向往常一样去抚摸她柔软的长发,但是手还没有落下。就被她下意识的躲开。
陆离的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透着尴尬。
叶晚安像是没看见一样,“我不想检查。”
“这件事情不能由着你,既然都来了,就必须检查。”陆离收回手,冷着脸说道。
叶晚安抬眸,瞥了他一眼,很淡的一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涌动,“我做检查,但……我想一个人做检查。”
陆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
“陆总事忙,做个检查这种小事,就不用耽误你的时间了。”叶晚安说。
“你的事情,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耽误时间。”
叶晚安对上他认真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晃神,可也只是一瞬间。
她走进了监察室,顺手关上了门。
张院长看到她一个人回来,有些疑惑,“陆总人呢?”
叶晚安,“他公司有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一样。”
张院长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让她上了仪器。
半个小时后,一起的检查告一段落,张院长说,“三天后出结果,我直接把报告发给陆总,陆太太就不用操心了。”
然而也晚安却开了口,“调查的结果不用告诉他,三天后我来拿结果。”
正在做记录的张院长抬起头,“这……陆总似乎很关心结果,再三交代出了结果后第一时间通知他。”
“我们是夫妻,跟谁说都是一样,他工作很忙,这点事情就不用耽误他的时间。”叶晚安淡淡的说道。
张院长从她的话里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闻言,点了点头。
叶晚安出来的时候,陆离已经不在,手机上有条未读的短信:公司临时有事,让司机送你回去。
刚用了同样的理由说服了院长,结果转头就接到了这样的短信,叶晚安不知道不是该庆幸自己不用再有欺骗他人的罪恶感。
只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在今天似乎是准备成双出现。
叶晚安在电梯口遇到了李笛儿,她坐在轮椅上,身后是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在后面推着。
“叶总,好巧。”李笛儿率先开口。
叶晚安停下脚步,“李秘书,好巧。”
李笛儿喊她叶总,叶晚安就理所当然的喊了她叶秘书,礼尚往来似乎并不过分,可李笛儿却觉得她是在刻意的蔑视自己。
叶总,李秘书,上下尊卑,显而易见。
可偏偏这头还是她自己开的。
“不知道叶总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看似好意的关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关系不错的熟人。
可实际上,叶晚安算了一下,两人不过才是第三次见面罢了。
“小毛病。”叶晚安神情寡淡,并不准备跟她多聊。
但是她想要走,李笛儿却不想就跟她就这么分开,“过两天我要动手术,陆总会来,叶总也会来吗?”
叶晚安掀起嘴角,神情寡淡,高傲而随意,“李秘书,有些目的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的好,喝绿茶戴手表的女人,我不是动不得,而是不想动,你再三的在我面前转悠,是觉得有陆离撑腰?”
“晚安你这就说错了,她这不是仗着有陆离那个渣男撑腰,而是觉得自己当了小三就能替真爱代言了!”慕早早挎着新款的爱马仕小宝,一脸嘲讽的看着轮椅上的李笛儿,“腿不好就老老实实的在病房里带着,怎么,你多了两个轮子就觉得自己是哪吒可以到处乱窜了?这么喜欢乱跑,要不要我准备串窜天猴送你上天?”
李笛儿的腿要肢解,这是她心里的痛。
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轻易的接受自己将要变成半残废的事实,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李笛儿。
慕早早的话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刺进了她的心口,脸色难看道:“这位小姐,说话还希望你留点口德。”
“口德?对你我用得着?”只要有慕早早在场,任何敌对叶晚安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被无差别的炮轰。
没有人知道慕早早这么维护叶晚安是为了什么,要说纯粹是因为欣赏的话,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一个安静如处子,一个躁动如脱兔,怎么看都是天差地别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人。
尤其慕早早这火爆的脾气,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拿来作比较。
可偏偏她身边围了那么多人,唯一能得她青眼的也就只有一个叶晚安。
学生时代,每每有人说叶晚安的坏话,这当事人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往往慕大小姐就已经一把巴掌挥了过去。
明媚的骄横,“没人告诉你,叶晚安是我姐妹儿?”
“这位小姐,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李笛儿沉声说道。
“不认识?看来李笛儿我看你不光是腿脚不好使。连脑子也跟着坏掉了。”慕早早说话毫无顾忌。
李笛儿:“你!”
慕早早:“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我这人没什么人性,更别提母性了,像你这样破坏人家家庭的货色,我一脚能踢飞十个!你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偷人。搁在古代,你现在的这种行为连妾都算不上,妾好歹要过个门呢。你这顶多就算是三陪吧,既然都陪了一场,钱还是要丢几个,我家晚安出手一向大方,毕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价,怎么样,一百万够不够?”
李笛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精彩,“你……你欺人太甚!”
慕早早扬起明艳的眉眼,“我今天就是欺负你,你能怎样?”
李笛儿一向以楚楚可怜温婉的形象示人,面对慕早早的挑衅与嘲讽,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气,“叶总,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对我说。为什么要找人这么羞辱我?”
慕早早冷嘲,“你上赶着凑到晚安面前,不就是为了自找羞辱?现在做小三都已经这么理直气壮了?”
“早早,好了。”叶晚安对这种逞口舌之快的行为并不太感兴趣,尤其是不喜欢引起轰动,于是拿着慕早早离开。
慕早早愤愤不平的看着她,“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还没教教她什么叫是做人的道理,现在的这些小女生,玛丽苏言情看多了,还真以为只要张开·腿就能钓上金龟婿!”
“没有必要跟她计较。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救了陆离。”叶晚安按了按眉心,说道。
“你还管那个狼心狗肺的渣男干什么。”慕早早气不打一处来。
叶晚安笑了笑,“哪天你忘了顾白铭,我说不定也就不再管他。”
慕早早抿了抿唇,不早说话。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人,他埋藏在心底,除非是挖心去根,不然怎么能轻易遗忘?
能遗忘,不过是爱得不够深。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既被深爱之人辜负。又被自己耽误。
叶晚安是,看似明媚张扬的慕早早何尝又不是。
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陆离的耳中,傍晚她抱着叶晚安提起李笛儿。
叶晚安不过是淡淡的说了句:“偶然遇到,打了声招呼。”
这让还想要问些什么的陆离,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吃完饭后,叶晚安给秦子墨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离婚申请书被陆离拿回来的事情。
秦子墨听后沉默了数秒,“……晚安,有件事情我需要再给你说一次。如果一方坚决不同意离婚,而你又不肯提供任何有利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法院受理,也多半是协助解决……”
他口中的“有力证据”叶晚安心知肚明,左右不过是陆离跟外面女人纠缠暧昧的证据。
只是,她想要的是好聚好散,曾经深爱,分开时又何必闹得太难看,毁了那些还能够留念的记忆。
“……不用想了,我还是坚持初衷。”叶晚安说。
秦子墨轻叹了一口气,开口之初他就猜到了她会拒绝。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问上一句,结果……果真,不出所料。
“晚安……”
“秦律师,谢谢你。”
秦子墨苦笑了声,“我知道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叶晚安没有回卧室,陆离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人,就打开了房门,看到客房有星星点点的灯在亮着,便推开了门。
客房内的叶晚安刚准备关灯,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的回了头。
陆离看着她的动作,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叶晚安眼神闪了闪,挂断电话后她是准备回卧室休息,可是走到门口却又来到了客房,她想静一静。
她以为他早睡了,所以没有打声招呼,准备就在客房休息了,却没想到,他原来并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