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朝中势力最大的是晋国公,其次就是邵将军,即她老爹了。再往下就有点细碎,个个都能弄点权,但是没形成大的势力,平时要么松散抱团,要么依附于别人成为党羽。
朝廷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前朝的领土都不知道丢了多少,还能争得这么有滋味,简直像看人斗蛐蛐......邵安不自觉地就露出鄙夷的神色来。要撬也没必要撬这几块没用又顽固的砖,她不打算与这些人为伍——就算是她的恩人,她也不打算认这个理。她要走的路,就是个“逆”字。
逆妇,逆将,逆臣。
就在刚才,一个念头开始萌芽。她要走的,恐怕是一条极为艰难、但是极为具有开创性的路了。
“景宸,金陵的眼线,是你在控制着的吧?”
“是。”
“你手下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人,能独当一面的?”
“有倒是有的,但是......”
“你得跟我走一趟。离开金陵,到北方去。”
景宸沉默了。
“是我们从前作战的地方吗?”那片风沙覆盖的疆土。
邵安点点头。景宸虽然吃惊,但并未反对。或许他内心还有些疑问......但还是对她深信不疑。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苏云渺。这个人就好像长进肉里的鱼刺,时不时地就跳一下,带来一点或深或浅的刺痛。
“景宸......最近,恐怕得多麻烦你些了。”邵安扶着自己额头,“因为这回,苏神医不跟我们来。”
“啊?”眼前的青年显然惊讶异常,从前邵安无论到哪里,苏神医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幕僚,为什么这样重大的决定却要把他排除在外,“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绿过老子。
“......我给他安排了一个更合适的任务。说起来,我在宫里待太久,也是好久没有物色新的谋士了啊。”
——景宸永远不是最聪明得力那个,但他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总是敏锐到让人无可奈何。
邵安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幸而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她方才数次的停顿,和提起苏云渺时的咬牙切齿......他都捕捉到了。某种不安的感觉开始酝酿。
接下来的东西会更复杂些。邵安担心自己只凭一张嘴,吩咐有遗漏,已经派人去拿纸笔了。写在纸上会更清晰些......待人离去,景宸借着喝茶的空隙偷偷看着她。
邵安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但景宸想,那一定不是一件好事——适当的时候,打破上下级之间的桎梏,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邵安。”他敲了敲桌子。
“?”
一抬头,看到的便是青年那双清澈却忧虑的眼睛,邵安竟觉得有些茫然。
“你.....有心事瞒着我,是不是?”
景宸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方才远处传来一声雷鸣,震得人耳朵发麻,越发显得这语调小心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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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息修正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