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云七杳听了他的指示走上前去破阵,却凭空穿透了那一面墙,而看她的身形反应,她似乎毫无察觉,依旧提着剑直直往前走。
虚像!这间石屋和这些长明灯,都是虚像!
沈叙心底只得埋怨他老爹,方才既然把死阵变活,此刻怎么又将活阵变死了?
沈叙转头招呼羌原,见他愣在原地,便推了他一把:“别看了,她穿墙而过了。”
说完,他也往方才云七杳靠近的那面墙而去。然而,他却没能从石墙穿过,被身前的冰冷坚硬给挡了回来。
羌原一时不察,撞上沈叙,见他呆呆立在石墙跟前,便伸出手去摸那面石墙。
“这、这、这……”羌原“这”了半天,瞪大了眼睛看沈叙。
沈叙陷入深思,为何云七杳遇见的是虚像,而到他二人跟前,这屋子又变幻成实物了呢?他老爹到底在搞些什么鬼东西?
“小原,你独自一人能否打掉这面墙。”沈叙指着眼前的石墙问。
“我、我试试?”羌原提了提脚,示意沈叙后退。
他用上了十成内力去踢那面墙,按照云七杳教给他的法子,把内力作用在一处释放。
“踢不动。”连试了几次之后,他悻悻收回脚。
沈叙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转而从腰中掏出锤子,自己敲敲打打挖了起来。
羌原气呼呼看着他:“小沈,你明明可以自己动手,为何每次都要云七和我帮你?你是不是怕死,若是破墙而过,也好躲在我们身后?”
羌原本是一句无心的嘲笑抱怨,沈叙闻言却手中一顿。
怕死吗?故意的吗?
或许是吧。
他继续动作,不多时便在墙上凿出一个洞来。
这一次,在洞的另一边,他看到了那两个带钟潜进入陵墓的人——许隐和叶观。这两人同时也看到了沈叙和羌原。
他知道其中一人是许隐,却没想到叶观居然会在此地。他此时不是应该在生符门修养,被谢与霏照顾着吗?
叶观原本坐在地上,看到了沈叙之后,惊地站起身来:“为何突然石墙便破了?”
突然破了?
沈叙抓住重点,问他:“难道在我们过来之前,你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吗?”
叶观避而不答,倒是许隐皱着眉头,厉声质问:“你二人为何会在生符门陵墓当中?”
沈叙嗤笑一声,许隐自己也不是什么来路正的人。否则,一个煦微山弟子贸然出现在生符门陵墓中,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人。
他原本还想要痛杀两人而后快,却在方才羌原质问之后,决定不假借云七杳或是羌原的本事动手。他打算虚与委蛇,将两人困死在此地!
他瞥了许隐一眼,不做理会,又看着叶观,瞎扯了个谎道:“白日里小谢哭着下山来寻我,说叶观师兄失踪了。她跟了一路,声称你在她眼前凭空失踪了。她不敢跟同门中人说起此事,怕累你受罚,便央我来次寻你。”
叶观眼底的防备渐缓,他知道这是谢与霏会做的事情。她这几日对自己颇为关怀,整日跑在他跟前照看着,察觉到他失踪也不足为怪。又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白疼这个师妹,这种关键时刻,她还念及自己,私自找朋友帮忙。
于是,叶观态度稍微好转,直起身对沈叙道:“若是如此,你二人稍后与我们一同离去吧。再有一个时辰,这里的阵法将会消失一刻钟,到时你可要跟紧了。出去之后,请沈兄务必不要与小谢提起此事,我自会跟她解释。”
沈叙面上客气应下,心中却冷笑:出去?哪怕此地没有阵法,他也不会让眼前这俩人出去。
他跟羌原走到另一个墙角,盘腿坐下。
羌原贴在沈叙身后,凑近他耳边道:“这不是小谢的师兄,那晚上你救的那个人吗?他的手臂怎么长出来了?”
沈叙不动声色又看了叶观一眼,他断下的手臂,竟然真的又长回去了。
他因为盘算着钟潜和云七杳的事情,心中早已焦灼不已。方才压着情绪与两人周旋,一时之间居然不曾发现这个异常。
他低声问羌原:“你能闻到血腥味吗?”
羌原点头,也低声应和:“他二人身上的血腥味很浓,这跟咱们在大别山林间遇到的那人身上的血腥味一样。”
“两个人?”沈叙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