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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1/2)

“唉,若说如今称得上精通云七剑法的人, 算起来便只有四人。我, 冽儿, 云七世家现今的管家荆伯,还有便是当年被我废除武功逐出云七世家的云七阔。”

云七冽心中其实也是有所猜疑,荆伯从未离开过云七世家半步,又如何更与外界有所关联?他给云七陵来信,便是为了求证当初是否确实亲手废除了云七阔的武功。

“你师傅也曾问我, 当年云七阔的离开, 是否由我亲自处置。我原不打算给他回信,清悬友人去世已有五年, 很多事情追究到底只会让云七世家和煦微山的关系变得更僵硬。”云七陵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 他竟真的那么恨我, 恨云七世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云七杳握住云七陵的手,她竟觉得这一刻云七陵衰老了许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唐和无力。他可是云七世家的家主,不可一世的云七陵啊。

“阿爷,当年发生了何事?云七阔为何要恨云七世家?即便如此, 既然他已经废除了武功, 为何时隔多年江湖中又会再现云七剑法?”

云七陵双眼微眯回忆着, 面露迟疑, 却还是继续说:“当年, 我其实并未废除他的武功。至于他的恨, 也是错在我先。”

墓室中陷入了沉寂,云七陵拍了拍云七杳的手,起身走到云七夫人的墓旁。他的背影再无落云潭边那时的感觉,当时的他头顶云天,脚踏大地,仿佛可以摇山瀚海、气吞山河。此刻他的背影在云七杳看来,更像一个挫败的颓者。

“阿爷,您是不是还有事想跟我说?”云七杳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试图问起当年的更多相关之事,尤其是关于云七阔。

云七陵扶着石棺,背对着云七杳,许久都未开口。

云七杳见他不愿再多说,虽是无奈,却还是乖乖道别:“那今日我先走了,许多年不曾回家,我回去看看我跟洛临种的樱桃树还在不。”

她轻手轻脚退出墓室,而云七陵至始至终也没再回头。

云七杳站在墓室外的时候,便有人早早守着等她了。管家云七荆身后背着硕大的乌剑,恭敬地向云七杳问安:“大小姐回来了。”

“荆伯,许久不见。”云七杳笑着同他打招呼:“荆伯一点也没变,与阿杳离开时记得的样子一模一样。”

荆伯递给她一封信,两人往木曰楼而去。木曰楼是云七杳昔日住所,“木曰”二字是洛临所取,取自云七杳名中“杳”字的拆分。

“原来师傅也曾打听过云七阔之事。”

云七杳收起信,那是云七冽写给荆伯的,上面交代了若云七杳回来,便将信中所提之事交给她去办。

荆伯:“当年云七阔擅闯夫人墓室,差一点毁去夫人石棺。恰好少主出关目睹了此事,便与云七阔大打出手。那一架打了三天三夜,想必大小姐您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云七陵说起云七阔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脑中浮现的便是那一场三天三夜的打斗。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能跟云七冽打上那么久的人。

“后来的事我便不知道了,当时师傅关着我练功,许多事情不拿来过我的耳目。”云七杳见木曰楼外的樱桃树尚在,五年后长高了约莫半截高度,便含笑摸了摸树干,继续说:“我听阿爷说,云七阔原本是被废除武功,驱逐出去的?”

有些事荆伯知道的比云七冽还多,然而他却没有言明的资格,因此他并没有回答云七杳的话:“当年对云七阔的处置,只有家主一人清楚了,我等都未参与。”

云七杳知道以荆伯的性子,不会在背后说道云七陵的事,便也没继续打听,只拔出逢雪剑道:“阿爷说荆伯精通云七剑法,不如你来教我第四第五重剑法吧。”

“这……”云七荆略有犹豫,他只是个管家,并非云七杳的师傅。

他的尾音尚未吞没,云七杳便提剑相向,冷不丁朝云七荆出手。后者反应亦是迅速,顷刻间也拔剑抵挡。他的乌剑剑身略宽,轻轻掠过便将逢雪剑尖挡住。

云七杳这一次没有用剑气,她的每一招都是实招,朱雀阵中悟化的三招云七剑法,变化层出不穷,速度极快。

云七荆初始还可轻松抵挡,再过十几招,变觉得云七杳的剑似乎是云七剑法,却又夹柔了其他的剑意。变得善变灵活,一招一式之间,应付起他来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毫不费力。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去挑云七杳的剑,却被云七杳一招剑气,乌剑从他手中脱落,直直插入土中。

“剑气!大小姐您果然天赋过人,不愧是云七世家之后。”云七荆看着云七杳,双目发光,好似看到了未来的云七家主。

云七杳不去多想他话中的“云七世家之后”的意思,走过去把他的乌剑从土中拔出,双手捧着递还给他。

云七荆微微躬身接过:“不知道大小姐方才所用是何种剑法,看着与云七剑法不大一样。”

“那就是云七剑法,只不过有的招式我刻意简去部分,又将被简去的那些重新凑在一起,化作新的招式。”她说着,又耍了两遍当时的剑招给云七荆看:“原本我还觉得云七剑法不如煦微剑法灵活,不太有许多变化。前阵子我无意间闯了一个朱雀幻阵,阵中虚实难辨,真假杂糅,我在打坐之时,便又悟出云七剑法前三重新的招式变化。”

她演示完几招后,云七荆便醍醐灌顶,霎时间似乎有千万种剑意从他脑中生出。

“大小姐,我好似对第七重云七剑法有所顿悟。请您告知家主和少主,我需要闭关一些时日,事发突然,恕我不能亲自请示。”

云七杳:“……”

什么?她演示几遍是为了公平交易,骗出他的云七剑法啊,不是为了让他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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