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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1)

自缘结下,我们的交往从未断过。见面的地点不外乎他独居的平房,我独住的小楼房,偶尔也会到茶楼品著茶,尝著点心一聚。

后来《潮涨与退》出版,我方始勉强靠着稿费过活。亭安的文坛地位倒是蒸蒸日上,他后来的小说,包括《破茧》和《子女》都是在我那个三楼的小住所完成的,不晓得是否那边靠窗的位置风水好,光线充足,助他扶摇直上,及后我也在那个位置写了几本,均远远不能够他。

一年后我在中山大学毕业,一些业界问题致我久久未有就业,反倒促成我马不停蹄的写作。毕业那年,我一气呵成创作了三本小说,反响平平,稿费倒让我过起了尚且富足的日子。

这三本小说都是亭安画的封面。小卓知道后拿他作噱头,叨他的光,卖得还算不错。

知晓他会绘画,还是在我的住处。我那天占了靠窗的位置写作,写闷了偶一回头便见他绘起图来。我撩起兴趣,兴兴头头走到他身侧,低头一瞧,是一个没有脸的少女,短发及肩,修身旗袍,婀娜多姿。

他抬头笑了起来,说:“这是下本书的女主角。”

我问:“为什么没有脸?”

他说:“你看我的小说,哪本仔细描述过脸?”

之后出版的《暮城红》,孟意红确实没甚描写脸的词句,不过她经历的种种,便足以令她活灵活现,有如真人跃于纸。

亭安作品之吸引处,也得亏他对角色的塑造,尤其各个以悲剧告终的女性。

亭安与女性的熟悉,我那时还不晓得,他一直孤家寡人,也不曾向我谈及其他情情爱爱,乃至家人的事情。

虽是兄弟姊妹众多,亭安叛逆尚能充作视而不见,可他当时二十有六,换作别人,该是子女成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违抗,况且亭安与文家小姐婉清早有婚约,这乃是他决意成婚前才与我说的。

那晚离开我家时他对我道了句抱歉,我问他抱歉什么,他踌躇一阵,说是抱歉没跟我说过自己的婚事。

这下换我笑了,我说这是你家事,我又不是你家人,你有婚约没有,与我何干。他没说话,便走了。

现下想来,方明白了他的怅愁。

亭安后来和文婉清结婚了,那年是1929年。

他结婚那天正巧与我弟弟儿子的满月碰上,我久久没回过乡,不好缺席,那么,便只好舍亭安,取我侄子。

我与亭安明说过,他表示理解,还让我给侄子带了两句祝愿。

我自认二者权衡得当,应该两全其美。怎料回广州时,才知晓有娱刊小编拿我与亭安打趣,说我是拈酸吃醋,求而不得,只好远行散心,以免触景伤情的说。

我听了先是哭笑不得,后又气急败坏,那篇文章虽以譁众取宠为实,可亭安和文小姐刚新婚,这般戏谑实在不妥。

我别无他法,只好等调笑的风气随风而散。他们新婚不久,但愿求个风平浪静罢了。

以为经此一事,亭安与我见面定有收歛。然而,我与他的交往依旧一如往日,并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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