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

“嗯。”

“老吴！”

“嗯。”

“吴竞渡！”楚扬一把拉下吴竞渡盖在脸上的警帽，“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到底要不要传讯林显坤啊？！”

“传什么？拿什么传？”吴竞渡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左手拇指轻轻摩挲右手的手背，看起来既像是在完全放松，又像是在潜心思考，“我们有证据证明他跟案情有关吗？雷生从头到尾都在坚持是他和饶纯雁为了‘邀宠’，自觉自愿、自作主张帮林显坤扫除障碍，而林显坤呢，就是朵盛世白莲，对一切毫不知情，既没授意，也没参与。我们当天既没有在0214里抓到他，饶纯雁的遗书里也完全没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要不是这俩剑走偏锋想套路我们，而雷生心理素质太差给演砸了，我们只怕连林显坤的名字都问不出来。说起来，这朵白莲花还是‘无辜’受累的呢，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两个‘助手’为了他维护他的事业而去犯罪？你觉得我们就算把他传来了，他除了‘不知道’，还会跟我们说什么？他可是专业律师，最清楚该怎么和我们周旋了。”

楚扬不甘心：“那下药呢？给别人下药我们总可以问吧？”

“下药？”吴竞渡嗤笑，“还是那句话，证据呢？现在我们只有雷生的口供，没有物证，即便从雷生家里搜出了药，又怎么能肯定是帮林显坤下的而不是他自己用的？林显坤完全可以狡辩说的这一切都是栽赃，完全是因为雷生嫉妒他所以想拉他下水，到时候我们能拿他怎么办？更重要的是，我们翻遍了雷生和饶纯雁的通话记录，根本就没有发现林显坤的号码，要么这些事都是雷生胡编乱造的，要么就是林显坤那孙子太鸡贼了，都是当面给他们安排任务，从来就不使用通讯工具联系。那他这‘反侦查意识’可真够强的，放在民国时期，绝对是当特/务的好苗子。”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任由那个‘洗/脑怪’继续逍遥？！”楚扬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鸡窝头，“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这俩人简直是有病！”

吴竞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可不是有病么？一个两个跟受/虐狂似的上赶着给别人当垫脚石，还当得死心塌地、无怨无悔，这么无私的‘奉献精神’真是感天动地。”

楚扬有点泄气：“那林显坤我们真就不管了？”

“怎么可能不管呢？”吴竞渡终于舍得睁开他那尊贵的眼皮。

适应了黑暗的瞳孔被迎面照射的灯光刺激得瞬间急剧收缩，让吴竞渡的脑子短路了一下，他缓过来以后才又开口：“我其实怀疑林显坤安排饶纯雁进0214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和客户‘联络感情’，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楚扬有点明白过来了：“你是说，他有可能是为了在0214里留下自己的势力？”

吴竞渡点头：“对。饶纯雁对雷生说的那些不可能是全部的实情，或者干脆就是编出来糊弄他的。因为在她看来，雷生不过是林显坤养的一个‘马仔’，而她自己是林显坤的‘女朋友’，是‘主人’，雷生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她可能对他说实话吗？”

楚扬：“确实不可能，甚至有可能他们俩在相互隐瞒。饶纯雁之所以肯为林显坤做这么多事，都是基于她认为林显坤同样喜欢她这一点，如果她知道雷生的任务是‘下药’，应该不可能会叮嘱他好好完成任务。”

吴竞渡：“是这个理儿。而且我觉得雷生应该还有所保留，我不觉得他只有‘下药’这么个猥琐的任务，林显坤肯定还安排了别的任务给他。他托关系把雷生安排进0214，高薪养了他一年多，费这么大劲儿就只让他下了三次药？那这成本也太高了，还不如他自己动手呢。况且他是常客，还是可以上五楼的那种，说不定还不用他这么费心，只要提出了需求，经理都会主动给他安排。”

楚扬又想到了什么：“等等，那个小静当时刻意跟言行提到了五楼和兴和那群律师，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