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竞渡说完那句话,就开始极尽所能地散发出“王霸之气”,恶狠狠地注视着雷生,反正他心里也有气,这会儿“假公济私”地全部发泄出来了,完全本色出演。一双鹿眼已经瞪成了牛眼,瞪得雷生浑身直哆嗦。
楚扬看得牙酸,低声道:“你到底有没有谱啊?”
话音未落,雷生就哆嗦着主动出声了。
“您还想问点什么?我都交代!”
“服务态度”真不是一般的好,值得给五星好评的那种。
楚扬一听,有门儿,瞬间把心又塞回肚子里,也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架子:“不耍花招了?”
雷生对他可就丝毫没有畏惧感,但是碍于他身边坐着个对他而言比死神还瘆得慌的吴竞渡,也低声下气道:“不敢,不敢。”
“呵。”吴竞渡拿腔拿调,“那你就先拿出点诚意来。你有什么要主动交代的吗?”
“您是指......”
“妮娜是怎么联系你动手的?火警是你干的吗?为什么?”吴竞渡想了想,“还有,你为什么会答应妮娜的要求,帮她做这些事?”
“她趁客人喝醉了,给我发了短信。火警也是我干的,为了把其他人吓走。”雷生抬手蹭了一下脖子上的汗液,“至于原因,我上午不都交代了吗?因为我喜欢她。”
“喜欢?”吴竞渡轻笑,“你既然痴情到还没有问清楚理由就肯去帮她分尸,那为什么听到心上人的死讯之后既没有感到悲伤,也不追问她的死因,只是惊讶?”
雷生一怔,良久才解释道:“因为她害得我要坐牢,所以我现在不喜欢她了。”
吴竞渡:“哦豁,感情你的痴情没得到回报,就一键升级成绝情啦?好歹爱过一场,往日的情分总归还是有的吧,怎么临了为人家嚎两嗓子都舍不得?”
“没有情分。”
吴竞渡挑眉:“什么?”
“我说,我和她之间没有情分。”雷生还是用头缩着不动、眼睛往上抬的姿势看着吴竞渡,“她一直都不理我,是我死皮赖脸地追她。她根本就看不上我,第一次对我好声好气就是为了利用我帮她分尸。”
“为什么?”
“呵,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也是,您这样的大帅哥,女人都是上赶着倒贴,估计从来都没被女人拒绝过吧?”
吴竞渡:“……”
他无意之中踩到了吴竞渡的痛脚。
是从来没被女人拒绝过,可是我被男人甩过啊!
雷生浑然不知自己的无心之言居然对吴竞渡造成了精神暴击。
他自顾自地说: “您看看我,头发上的‘植被’比月球表面茂盛不了多少,体重两百四十多斤,长得也次,外貌条件不是一般的差,您能看得出我只有二十五岁吗?还有我的工作,说起来好听,是高级会所的主厨,实际上就是个给有钱人切水果的厨子。工资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江北物价这么高,房、车我一样都没攒到。既没钱,又没貌,一般的姑娘都不会看上我这样的,更何况饶纯雁那种天天跟有钱人打交道的漂亮女人,她跟那些人睡一次挣到的‘小费’比我累死累活一个月挣的工资都高。”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问你为什么非要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吴竞渡抄着手,“我听你的口气,你很瞧不起妮娜的营生,你又不是个痴情到宁死不悔的人,断了这个念想对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况且,她还结了婚、生了孩子,成了别人的老婆和妈,除非你是个‘人/妻/控’,否则,你们0214那么多年轻漂亮还单身的姑娘,足够你移情别恋了。你为什么就是执着于她?”
雷生深吸一口气:“感情这种事,哪里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那怎么你当初没办法理智,现在进了局子就立刻恢复理智了?”吴竞渡一笑,“你可别告诉我是被手铐净化了灵魂,拔下了你心上的丘比特之箭啊。”
雷生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肿的嘴角:“不是。是因为我昨晚看见了你。”
吴竞渡有些意外:“怎么的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有特殊爱好,昨晚被我打了就移情别恋到我身上了。先说清楚啊,我已经有对象了。”
吴竞渡有意无意地在维持着的阴狠劲头里释放了一些本性,目前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雷生从吴竞渡身上感受到的那种似曾相识的压迫感逐渐减弱,不至于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导致说话全凭本能,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之前被他抑制住的第二重本性试探着苏醒,对吴竞渡的畏惧没有那么强烈了,连称呼都从“您”换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