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口还没有愈合之前千万不能沾水,天气热了,很容易感染的,一定要小心。”
医生小心翼翼地帮他缠上绷带:“拆线的话,你想去医院还是来我这里都行。最近要吃得清淡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都要忌口,也不要饮酒。”
“好,我都记住了,谢谢您,姜医生。”言行好脾气地向医生道谢。
“真是造孽,怎么会有人敢到公安局行凶,说出去都没人信。”姜医生给他处理完伤口,一边给他准备消炎针,一边感叹,“太吓人了。你们刑侦大队的吴队长只怕也要吃处分,真是,招谁惹谁了,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言行没有接他的话,微微低着头,左手在右手手腕上轻轻抚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欸,对了,你有没有在办公室放衣服呀?你的衬衫上都是血,还破了,肯定不能穿了,没带的话我去找男同事给你借一件吧。”有些话痨的自来熟医生好心地建议。
“那麻烦您了,”言行感激地冲他笑笑,“我现在半/裸/着也不好出去,辛苦您了。”
“嗨,甭客气!”姜医生把装着药的小推车推到言行坐着的病床边,给他扎止血带。“你也真是倒霉,无辜被砍一刀。我们同事去的时候看到了尸体,他们还是当医生的都说特别吓人,难为你这么斯斯文文的,在那里施救了半天,肯定也吓坏了吧。”
“还好,”言行配合着握拳,方便医生找到血管,“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救人要紧。可惜还是没能救回来。”
“你也别太自责。”姜医生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静脉,针很顺利地就扎了进去,“你做得够好了。颈动脉被割断,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姜医生解开止血带,确认已经正常输液了以后清理了一下小推车。全部整理好了以后,准备出门去帮言行借衣服。
“我去给你借衣服了啊,你好好休息一下。”
姜医生刚打开门就撞上了匆匆跑来的吴竞渡。
“哟,吴队长,你吓我一跳。”
“哈...哈...哈...姜医生...”吴竞渡跑得有点急了,止不住地大口喘气,“言...行...我们言顾问没事吧?”
“瞧你急的,”姜医生把门又拉开了一点,让他看到里面,“没事儿,已经缝完针了,正在输液消炎。我正准备出去找同事借身衣服给他穿呢,他的衣服已经没法穿了。欸,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干净衣服?”
吴竞渡探进头去瞄了安安稳稳靠在床上的言行一眼,确认他真的没事之后,总算放下心来:“我办公室里有两套,待会儿叫人送来。您先去忙吧,我在这看着就行。”
“那行,我先回办公室去了,有事情到隔壁叫我。”姜医生扭过头来对言行说,“差不多还要输半个小时左右,时间到了我过来拔针。”
“好,您忙。”言行冲他笑笑,点点头。
姜医生进了隔壁办公室,吴竞渡这才进了病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你有话要问我吗?”言行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
“你怎么知道?”吴竞渡瞟了一眼小推车上的托盘,里面有几块带血的纱布。旁边垃圾桶里是言行今天早上被他喷上了两滴茶水的衬衣,同样带着大量血迹,还未散尽的血腥气径直往吴竞渡的鼻腔里冲,熏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要不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是在领导办公室里挨训,或是马不停蹄地去审余芬芬,安排善后事宜,再不然就是按之前的安排带着林楚瑜去指认现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着那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不管,跑来探望我一个伤号。”
吴竞渡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而是问:“伤得怎么样?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言行有些惊讶:“难不成你真是来慰问伤号的?”
吴竞渡笑笑:“慰问谈不上,我想你也不需要。就是来看看。”
言行有点愣愣地点了一下头:“哦。不全是我的血,大部分是李岩磊的血,溅到我身上了。”
吴竞渡没什么表情:“那你离李岩磊很近啊。你的伤,是拦余芬芬的时候被她砍的吗?”
言行已经从短暂的诧异中回过神来了,朝吴竞渡展露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意:“我就说,还是来问问题的。不过,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被误伤的?”
吴竞渡没有回答,就那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