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杨萌萌心仪的“白马王子”果然不同凡响。这个袁明浩小小年纪，长得唇红齿白，浓眉大眼，是个美男坯子。不过不同于杨萌萌的看似文静，实则狂野，这个男孩子从里到外，都很腼腆，被家长领进来之后，就怯怯地坐在椅子上，偷偷抬眼打量忙碌的警察叔叔们。

“警察同志，”袁明浩的父亲赔着笑，“昨天不都是那女孩子的瞎胡闹吗？我们家浩浩也回家了，我们夫妻俩教育了他一晚上，他也都知错了，您今天是……”

“我们不是想要‘秋后算账’，您放心。”吴竞渡打断了他，“就是有一些其他的情况想要从孩子这里了解一下，协助我们的工作，没别的意思。”

“欸欸，好，好，”这位父亲总算是放心了，“您问，您问！”

说着，就把那个胆怯的小男孩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拉到吴竞渡面前。

“别，让孩子坐着。”吴竞渡又把小男孩轻轻按回到椅子上，“别吓着他。”

小男孩听见警察有话要问自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双手紧紧捏着衣服的下摆，用力地抠着上面印染的一个卡通机器人。

“浩浩，别紧张，”吴竞渡半跪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的脸，“警察叔叔不是要抓你，就是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你，你是来协助叔叔们抓坏人的，你可以帮我们吗？”

一听说自己不是被抓进来的，小男孩总算没那么紧张了，头也抬了起来，发出了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真的吗？”

“当然！不过你要说实话，我们才能抓住坏人，好吗？”

“好。”小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

汪芷端着记录本，坐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上。

“浩浩，你昨天下午从绘画班下课以后，是跟谁一起走的？”吴竞渡还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小男孩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父亲，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一晚上不敢说的实话，“黄馨。”

吴竞渡暗暗松了一口气：“黄馨是谁？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小男孩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扭捏了一下：“她是我们学校初三的学姐，跟我是……好朋友。”

“黄馨为什么来找你呢？你昨天没按时回家，和她去干什么了？”

“我们去了火车站。”袁明浩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她想买车票去外地找她爸爸。”

“她为什么要你陪她去呢？她怎么有钱买车票的呢？”

袁明浩咬了咬下唇：“因为是我借钱给她的。我每天有十块钱的零花钱，一直都没花，攒了一个月，都借给她了。”

袁明浩的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现在就想着养“女朋友”的半大儿子，袁明浩被他一瞪，吓得抖了一下。

吴竞渡回过头给袁明浩的爸爸使了个眼色，这才又问道：“你不是说她是初三的学姐吗？你才初一，怎么会认识她呢？她又为什么会来找你这么一个小弟弟借钱呢？”

袁明浩显得有些义愤填膺起来：“因为她们年级的几个女生都欺负她，不让全年级的人和她玩，她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她们都说她是‘扫把星’还说她是‘贱人’，天天欺负她。她以前住在我家附近，我五年级就认识她了，她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她是个很好的人！”

“她们是谁？”吴竞渡抓到了重点。昨天那个杨萌萌也提到过学校有一个“大姐”排斥黄馨，这有可能就是这个孩子仅有的深层社会关系了。

袁明浩看起来很讨厌那些人，语气里都带着鄙夷：“是我们学校的几个混社会的女生，领头的是她们的‘大姐’，叫林楚瑜。她和三中的‘岩哥’关系很好，靠着他撑腰，在我们学校天天欺负长得比她好看的女生。黄馨就是这样被她整的。”

又是那个“岩哥”！

吴竞渡找到了突破口：“你知道‘岩哥’叫什么名字吗？黄馨和‘岩哥’又是什么关系？”

袁明浩明显带着愤怒，没好气地回复他：“知道，黄馨跟我说过，他叫李岩磊。他以前追过黄馨，到处跟人说黄馨是他的‘马子’，但是黄馨不答应，他觉得没面子，就让林楚瑜带人整黄馨。林楚瑜喜欢岩哥，就到处说黄馨是被岩哥玩腻了甩掉的破鞋，全校人都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