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粉丝有人气的流量反倒输给背着负面消息的模特，林涧安会不平也在所难免。但亓越见不惯这种随意混进场内的粉丝瞎起哄，更别提贬低的还是他…男朋友。

“不用等了，林涧安不在这换衣服。”

亓越用手搭上衣架，扫视过眼前的两个女生。她们似乎是感到心虚后，警觉地凑近彼此。

“中后出场的model都在隔壁。你们的准备工作应该再充分一些。”

两个女生的脸红了又白，却不知道用什么话反驳，又因为周围的模特纷纷看了过来，只好忍气吞生地走了出去。

池焕之站在门边，垂眸看着身高勉强够到他胸前的女生在出门前不忘对他露出敌视的表情，轻轻嗤笑。罢工的那段时间，他已经学会了免疫比这难听数倍的质疑声，却没想到亓越这种友好至上的人会替他出面，倒是吃了一惊。

不知道最后她们有没有和偶像搭上话，虽说应该只是被招来负责后场安排的，也不知道是利用了职务之便，还是根本就为了追星。他们只把这当做一场无关痛痒的插曲，很快便抛到了脑后。

这次的场地较长，布置的T台没有选择U型，而是顺着场地延伸出去，像是蜿蜒流淌的银色星海。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中间的平台固定装饰物——一颗仿真的棕榈树，应该是为了营造夏夜海滩边的度假氛围，定点的位置也确定在树下。

彩排其实是很枯燥的过程，因为一个人的失误，也许就要重新来过。每个人在舞台停留的时间都该是均等的，如果读秒能力不强，也可以通过音乐来分辨。池焕之不觉得无聊，反倒多了一些感慨，毕竟是时隔很久重新走上他熟悉的T台。曾经在最忙的时装周，从6点赶到彩排，只吃几口饭就要开始走秀，有时是两三小时，有时会更久，短暂休息后凌晨又是新一轮的安排。最开始，他会乐此不疲得在各个城市、国家往返，如果是自己喜欢的秀，还未倒过时差就会准备好出席。

他本该是那样的人啊。

观众区人很少，但还是有人抱着手臂观看指挥。池焕之的目光落在亓越身上，就不再移动，好像他便是唯一的观众。

他要全心全意对待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

被那样锐利的目光注视，亓越差点无法和他对视下去。本以为他已经足够自信，却在傍晚洗过澡后发现池焕之在暗戳戳健身，他不禁失笑。

“当然有用了，饭我都不吃了。”对方擦去额头的汗水，似乎怕亓越不懂，微喘着又补上一句，“这可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场秀，怎么也得是惊艳四座的回归啊。”

第二天，池焕之照例在出门前，把人捞进怀里接吻。

亓越特地用发蜡撩起了细碎的刘海，露出比脸庞还要白几分的额头。但池焕之知道，一开始他总会像是不习惯般无意识地缩起眉头，反倒透着青涩。尤其是懒于抬头，只抬起眼睛看自己的时候。

这时的吻总是短暂而舒服的。亓越温顺地回吻，在池焕之收紧搂住他手臂时适时推上对方的胸膛：“别碰，这身我上次穿，可是去参加我哥婚礼。”

“嗯。”池焕之松开手，似是不满地补上一口，“我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了。”

“当然是高兴了，说明我看得起你。”亓越笑笑，抬手拍上池焕之故作严肃的脸庞。

一场秀看起来总是赏心悦目的，后场却通常是鸡飞狗跳。补妆、换衣服，重新回到入场口，都需要在几分钟内完成。好在比起女装，男装简单很多，尤其是池焕之的第一身服装：泳裤。他甚至不用穿鞋。

化妆过后，造型师需要给他身上涂上橄榄油。本来是再平常不过得事，亓越却越看越不自在，在池焕之调笑的眼神里别过头去。

一点点摸过模特每一寸肌肉的事情，这位造型师做过很多次，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表情已经有些趋于麻木了。看池焕之的样子，肯定也习惯了，他又在意什么劲呢？

是因为，自己其实也想试试吗？

亓越咬住下唇，看向四周转移起注意。其余的模特也在准备，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赤裸着身体的俊美青年，他第一次经历的时候还会害羞到脸红。

趁造型师转过身去的空档，池焕之快速侧头凑近他耳边，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看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