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越继续答，他也真的已经开始出汗了。虽然是长袖长裤，这身睡衣是他唯一能穿的衣服了，楼上没拿走的衣服不是更厚就是没法在家里穿。

“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脑子里的躁郁情绪就像捏在手里会一下子鼓起的变形玩具，稍加用力就会有令他陌生异样的效果。池焕之下意识地接了一嘴，立刻就后悔起来。

亓越倒没往心里去，身子前倾，伸手在水池里撩了撩，“那我也不出去了，你头晕起来，晕倒在里面就不好说了。”

池焕之凝视着他因为动作撑起的领口，又被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之隔的雪白指尖吸引了注意力，撩拨水面的动作明明简单随意，却被他的大脑解读成另外一种画面。

“我现在就有些头晕。”

只是飘着几层雾气，声音却莫名好像阻隔着许多。亓越向前挪了挪，靠近道：“是吗？”

“咳，没事，还好——”

“我，我帮你揉揉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头疼，但是从上学的时候，我爸爸头疼我就会帮他按，会好很多的。你躺回去。”

“不用了，其实…”池焕之想要撑坐起来，却被亓越不由分说地按住了胳膊，只好重新躺了回去。

“以前也会给我的模特按，他们也很辛苦。比起你这种天资过人的，我更喜欢带更吃苦耐劳的那种。暗自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哪怕只收获一点点目光。”

亓越的手指细而柔软，但力道不小，从额头开始一点点用指腹压过，时而用指关节挤压。

池焕之放松后闭上眼睛，却因为对方的话不满起来，什么叫比起我这种，更喜欢别人？

亓越带笑戳了戳他皱起的眉头，继续按其他穴位。

“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吧。从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半个失败者，没当成模特，还是顽强地留在了片场。”

池焕之刚睁开眼睛，被亓越警告似的拍拍下巴，又乖乖闭上了。

“你没有想过，当设计师，或是造型师什么的吗。毕竟…你品味还不赖。”

亓越继续动作，笑容倒是一下子开朗了许多，“那就谢谢你夸我啦，这些以后再考虑吧，我倒挺享受当经纪人的。看着他们上台，我也会很开心。等带你回到正轨，至少看着我手底下那几个站上更大的秀场，完成自己的梦想…喂！”

刚刚还乖顺无比的少年一下子从水里坐直了身子，激起一大片水花，亓越的袖子都被打湿了。

“什么叫回到正轨？”

亓越望着对方浸泡在水汽中的眸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抱歉地笑了笑，“不对，是我描述错了…你早就回到正轨了，你和宋逸的事…我也没帮什么忙，是你自己想通了。大家都觉得是我说服你重新开始，其实不是…”

亓越渐渐停止了话语，因为眼前池焕之的脸色有够难看，散发着蒸腾热气的赤裸胸膛靠了过来，伴随着足够让他噤声的强大气场。

“所以，你什么都不做，就要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