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不想让亓越知道,所以打电话给我。如果不是你的合同不在我手上,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啊。”
“你知道亓越那时候为什么辞职吗?”
“他手下的模特背着他赌博,染上了毒品。一开始只是和朋友吸着玩,后来就控制不了了。他跟亓越说回老家看父母,消失了几个月。一米八五的个子,人找到的时候只有80多斤,还欠来几百万的高利贷,就这么撒手走了。他爸妈哭着质问他是怎么照顾他儿子的,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变成这样。”
“他明明那么负责,同时给十几个模特找适合他们的资源,不偏不袒,每个人的风格、个性、爱好都记得一清二楚。那个模特说要瘦身,他还帮他制定计划。没想到只是在掩盖他吸毒的副作用。”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亓越也知道的。你不要生气,他只是担心你。”
他是在生气,不过是气自己罢了。
尽管极力拒绝,郁姐还是坚持把池焕之送回家了。当下他无以为报,只能不断低头道歉。
走进电梯时,已经凌晨4点了,池焕之知道,即便是天亮他也未必能睡着。上次熬夜几乎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他跨出电梯,拐进走廊,看到门口似乎坐着一个人。
是亓越。头上戴着外套上的帽子,手边放着文件夹,那双帆布鞋左脚的鞋带散开了,弯曲着躺在地上。
“怎么不进去?”
池焕之在他面前蹲下,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亓越这才慢慢抬眼,声音有些暗哑:“我没带钥匙。”
没有继续问他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去,池焕之低头帮他把鞋带系上。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冰凉。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为什么不该?”
“你应该也很难受,我却让你更难受了。”
池焕之伸手碰了碰亓越蜷缩着的右手,也是冷冰冰的,他张开手指把它完全握进手心。他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是一个吹着冷风的凌晨,亓越在楼下站着等他,像是等了很久。
那时他的手,应该也很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