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努力睁开眼睛辨认自己，池焕之忍不住笑了。

\"笑起来，真好看啊。\"

他纵容地看着亓越，对方也随之勾起嘴角，眼睛弯弯地眯起，目光明明因为醉酒有些涣散，却纯粹而真诚。几秒后便轻轻枕回胳膊躺下，发出闷闷的沙哑声音，\"我果然...想让你快乐。\"

本来想叫醒人赶他回家的池焕之，在客厅了杵了良久，弯腰捞起亓越的双腿将人抱了起来。客房在楼上但年久积灰，人虽然轻飘飘地像个小孩，池焕之还是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房间。毕竟喝醉的人还是需要照顾，他这样告诉自己。

把人放在床上，池焕之从衣柜上面拿下枕头和被子，又体贴地想到那条短裤面料较硬，跪在窗边撩起上衣宽大的下摆，解开腰间绑着的细绳想把它脱下。亓越虽然闭着眼睛，还是配合地抬了抬屁股，像小时候懒床的自己任由母亲帮自己脱下睡裤穿上校裤。池焕之将裤子扔到一边，看到亓越下意识地朝被子边缩了缩，因为动作露出一点儿细腰，黑色的内裤包裹着圆润的屁股，大腿的肉倒不少，脚上还有没脱下的黑色袜子。

这样穿着自己的衣服全无防备地躺在自己床上，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异样的感觉涌上，池焕之将被子拽开，撒网一样将亓越从头到脚盖了进去，听到对方低哼一身，出去刷锅。

听着水流的声音，池焕之的心跳慢慢归于平静，等收拾妥当，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以前这个时候，自己的夜生活才刚开始不久。池焕之恍惚地看着窗外寂寥的夜空，也是宋逸刚刚离开的时候，他开始失眠，逃避黑夜，后来选择在夜晚用另一种方式失去意识。与其说是不舍，不如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似乎失去了意义的明天。宋逸说的对，他太年轻了，只习惯得到，不习惯失去。等到失去了，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他怅然地转身，突然听到哪里传来细微的震动声，循着声音找去，看到沙发上的亓越手机亮起，上面写着郁姐来电。他思忖片刻，应该是工作的事，还是选择接起了电话。

\"郁姐，是我。\"

\"是焕啊？你们在一起吗？\"

\"我们...在我家吃饭，他现在睡着了。\"

\"哦哦，没关系，我还在出差，也是不顾时差就给你们打电话了。让他记得去核实你给w杂志拍写真短片的时间。\"

\"什么写真短片？\"池焕之一边问着一边坐下。

\"你不知道吗，他帮你联系的，不出意外的话你会走Orlebar brown的新品秀吧，如果能走开场最好。亓越跟w杂志聊过，人家也已经跟我谈过了，顺带着下个月的私人专题也会留给你，热度是要不断巩固的，你要开始忙起来了。\"郁姐那边似乎人很多，不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高跟鞋在地上叩响，池焕之也好像置身于忙碌片场。

\"是吗，谢谢郁姐，我会的。\"

仿佛血液不断流淌回身体，他温和地勾起嘴角。也还有人在为他努力啊。

又简单寒暄了几句，池焕之挂断了这通越洋电话，正想长长呼出一口气，却看到屏幕上是一条加着#沈泓#的微博。他没什么表情地扫过，点开下面的配图后，却久久地皱起了眉头。

其他的一概不论，照片上这个上身穿得闪闪发光，腰上挂着自认为潮流到爆的吊裆裤，就差带几条金链子的家伙，不就是审美夭折自信逼人的李铭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