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们的车在前面。”她稳住自己,勉强挂着微笑看着他。
“看来资料你没看过呢?顾先生长的这么帅气,气质又出众,怪不得你这么痴迷,我也很感兴趣。”他邪魅的勾起唇,看着戴了墨镜的顾邵安,讥讽无比。
“先生好眼力,不过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特别是你这种类型的。”顾邵安回讽道。
“我们先走吧。”晨昏心内恍恍然,拉着他的袖口柔声道。
顾邵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与她往前面停车场去。
男子站在车旁,抬手抚摸着下巴,勾起邪魅残忍的笑:“倒还真有趣。”起身回了车内,收起笑意,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冷漠疏离:“老大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坐前排的胖胖的男子立即接口道:“放心吧,咱们的狙击手是老大亲自训练出来的,想打哪就打哪,而且这一周都在基地训练。”
他闭着眼轻快的闷笑起来,瘫坐在后座,双手轻轻叩着坐垫,整个人都特别放松,满面春风。
“哎呀,多少年没有这样盛大的场面了,得找老大庆祝一番才是。”他笑意盈盈,眉目间都生动柔和起来,倾国倾城的美。
“老大,这样做会不会让小姐很是伤心难过吧,她刚刚回来就这样对她身边的人不太好吧。”司机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懂什么,他们合伙欺负她这么多年,这个仇当然要报。”他瞬间阴狠起来,眼里弥漫着浓重的杀意,他仿佛忘记了当年她的被迫离开也有他的参与。
这世间看似广袤无垠,人口有六十几亿,大洲大洋地貌广阔,兜兜转转又回归生命的可能性那么渺小,渺小到成为六十亿分之一的机会,就是这样的概率被时间分隔二十几年,命运又将他们捆绑。
周深渺坐在车上,火车行驶在铁轨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两边的树,人家,电线杆都极速倒退,车厢里人声鼎沸的,周围都是斗地主,聊天,看电视,磕瓜子的三三两两相聚的人,各种欢笑声充斥着耳膜,她觉得自己很是格格不入,她越来越脱离这个社会了。
售货员推着零食饮料叫卖着顺口的说词:“香烟啤酒饮料,瓜子八宝粥方便面咧。”
她有些想笑,很想找个人说话。
几年前的列车是可以吸烟的,有专用吸烟区,但这列车是禁止吸烟的,而售货员明显还在用几年前的口号。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低级的错误,她想笑着和别人讨论都是奢侈,这个世界和她分隔开来,她的周围有一层真空,别人进不来,她出不去。
这么多年的悲哀依旧存在。
她只能戴着耳机,单曲循环播放薛之谦的一首《认真的雪》,手里紧紧拽着的两张车票都已渐渐被汗湿,她仿佛感知不到,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难闻想吐。
临座飘来的老坛酸菜面的味道让她再也无法忍受,脑袋里钝钝的疼着,像鱼鳞片片剥落的感觉。
刚到北京的时候,钱包身份证手机都被偷掉,只剩下衣服口袋里的几百块钱,她拖着行李箱一遍遍穿梭在巷子胡同里,希望可以找到份工作,却只是奢侈,紧巴巴的几百块钱住地下室便花费了不少,小小的房间带了浓郁的霉味,只有一张床,门也不是很好,只有一个锁扣,洗澡什么的都是公用的,那地下室长长的,一路走都是汗臭味,霉味,腐烂味以及泡面的味道。
那时候她也吃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泡面,只能做做不用身份证的低廉的临时工,去不用身份证的黑网吧拼命写稿子,一次次被退稿,那网吧乌烟瘴气的,烟味酒味泡面味混合的让人胃都能揪到一块痉挛的疼,以至于如今闻到泡面的味道都隐隐作呕。
若不是遇见徐滔,她早已死于地下室,可这几年他在她身边的几年,她又何尝不是心如死灰的,只是皮肉还活着,灵魂早已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