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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卿安淡漠的看着眼前风华卓然的男子,连同背影都是那么养眼吸引人。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从你的安排去设计深渺,我承认,我是对你动了心,但这份心动不足以与我的友情抗衡。”萧卿安手轻轻弹了弹烟,那本来隐藏很深不易察觉的猩红立即闪耀起来,像是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萧卿安,你是不是觉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可以不按着我说的做,但我保证,此后她所承受的痛苦绝对比你动手强大千万倍,足以毁灭的痛。”柯简蓝漠然的转过身,眼底一片肃杀,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她身体发寒。
“毁灭的痛?柯简蓝,你们有没有人性?当年顾邵安残忍的驱离她,你知道她有多久不敢一个人睡吗?你知道她多少个夜晚从睡梦中惊醒吗?你知道她抑郁到什么程度吗?口口声声打着爱她的旗号做尽伤害她的事,这就是你们对她的爱?”萧卿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情绪激昂的道:“如今她又做了什么,你们还要这么对她,她欠你钱不还了?还是杀了你父母?抑或是玩弄谁的感情?你们都她妈不是东西,一个个自私自利。”
“你看看现在的周深渺,有没有一点点陌生,有没有一点点愧疚,有没有一点点心疼?柯简蓝,你们没心不代表别人也没心,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从她写的书就可以看得出来,我不信你看不到《不问遇见,只为归期》,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本书就是她那段过去的写照?”萧卿安仰起的小脸上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染上了一层绯红,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像个泼妇似的,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算计周深渺,那是她的朋友,是那么信任她,毫无保留将自己阴暗的一面都暴露出来的周深渺啊。
“萧卿安,你会后悔的。”柯简蓝冷冷的扔下一句,听在她耳里却是那么阴冷,恐怖,这早春的时节,风将她的发丝刮的四处飞舞,她抬起手,目光落在掌心处,那纹路杂乱又细密缠绕的一条条,一纵纵,沟壑遍布,而就在刚刚,她用这样一只手狠狠甩了柯简蓝一个大巴掌。
路灯将她消瘦又萧条的身影拉的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她抬起头看着那光晕冉冉的路灯下几只奋力飞翔的蛾子,突然就觉得整颗心脏被泡在装满酸涩液体的大缸里,连同心尖上都是涩的,酸楚的。
她忍不住想啊,还好徐滔就要回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在守护那个傻姑娘了。
曾经为爱卑微到尘埃也换不来一丝怜悯,被伤害到绝境也学不会反抗,要有多爱才能奋不顾身到如今还念念不忘,这世间最好的治愈良药怎么没有治愈好她?反倒越来越烈?
长长的街道上,浓雾弥漫的,她又想要抽烟了,随手招了出租车往周深渺住所去。
那窗口的灯依旧斑驳阑珊的由半透明的蕾丝窗帘中穿透,夜半的高跟鞋踩在楼梯间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声“哒哒哒”像是踩在了她心口,层层楼梯的灯光都在她这声声响动中亮了起来。
周深渺听见敲门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吞吞的将门拉开,看着有些风尘仆仆,脸色不佳的萧卿安,愣愣的还没有开口说话,萧卿安便大大咧咧的道:“你的牡丹还有吗?今儿特别想抽你手里的牡丹了。”
周深渺点点头,侧身让她进屋,屋里点了香薰,电视机里正唱着很多年前容祖儿唱的《小小》,画面依旧很美,茶几上搁着的一盒牡丹,而一旁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烟头和沾了水的黑灰色烟灰,白色的小猫窝在茶几下,团成一团,她径直将烟盒递给萧卿安,呐呐的道:“都在这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疾呼了,好怀念从前啊。”萧卿安叼了支烟在嘴里,有些痞痞的道:“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啊,再没有比邀上三五好友,一起吃肉喝酒来的痛快了。”
周深渺也笑,眉目舒展的,许久没这么舒心了。
“不如叫上希洲和叶慕,今夜不醉不归。”她笑着提议道:“我们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这房间虽不大,但存在的空虚感还是让我止不住的想要逃离,每每在关上门的那刻才发现,谁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又怎么拿自己的不甘却让别人心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