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吴漪死死咬着牙转身走到道观外面,眼泪像水漫金山似的,开闸泄洪。
宗昀鉴死了,秦云昭还能活?
吴漪很想冲进去剁了谢长安,是他答应自己秦云昭不会有事的,现在算什么?她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间接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是凶手!
吴漪站在门口,单薄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牙咬的死死的一声不吭,眼泪却一直在往下掉。
她很想弄死谢长安,但是她不敢,如果谢长安狗急跳墙把她内应的事情说出来,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错事情真的很容易,但是背负杀害挚友的罪责之名,真的太难了。
而且,秦云昭已经死了,如果谢长安再死了,她就连辜清让都救不回来了。吴漪很想弄死谢长安,也想杀了自己谢罪,但是,至少得让她复活了辜清让,捞回来一个再说。
毕竟赌徒也不能一直赔下去,钓鱼还得用鱼饵呢。
整理好心情之后,吴漪擦了擦眼泪,撩开帘子又回了道观里面。程锦和乾见了吴漪通红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倒是幽幽转醒的萧溯集,眼皮子一抬瞧见了吴漪这副模样,虚得跟被抽了阳气的糟老头儿似的还闲不住嘴。
“你……沙子进眼睛里了?”萧溯集还没注意到被丢在角落沉默不语的三人,便看见了吴漪这副模样,犹豫再三还是选了一句比较委婉的问法。
吴漪瞥了萧溯集一眼,非但没有理他,还瞪了他一眼,对乾问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乾指着正前方道:“前面就是答案。”
“怎么走?”吴漪看着地上翻涌的血水,心里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现在就是让她跳下去右一圈……还是有问题的,她怕水。
“走?”萧溯集借着程锦的手从地上坐起来,苍白干燥的嘴唇扯出一抹没什么感情的笑“这血水比化学试剂还厉害,不信你可以把手放在那儿碰一下,骨头都能给你融了。”
吴漪现在心情烦躁的很,萧溯集现在又跟她来这么一出冷嘲热讽,当即心头火起,蹲下身子爪子张开指甲便搭在了他脖子上:“用你放屁?!”
这边吴漪的指甲对着萧溯集的动脉,那一方乾握着宁过抵在了吴漪的后脖颈:“走开。”
程锦将这些收在眼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努力地当一块合格的背景板。但战火总是会波及无辜,更何况程锦并不无辜。
“嫡系长子长孙?”乾见吴漪收了爪子,自己也收了宁过,站到程锦面前问道。
“嗯。”程锦并未抬眼去看他,倒不是因为傲慢,而是他怕这个小孩儿从他的微表情里揣摩他的情绪。
现在他俩就属于是两军对垒的状态,只不过别人都是调动千军万马,他俩这是打心理战。如果这个小孩儿他哥在的话,程锦是不怕的,因为宗昀鉴在,乾就是个没什么智商的傻白甜。
而且宗昀鉴这个浪荡子最好的一点就是——
威逼利诱对我来说都不管用,但你这个人要是能成为线索或是我需要的东西,道爷我不介意包容你的小脾气哦~
换句话来说就是,跟宗昀鉴交锋,什么都有得谈,而且也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杀人。不然以他的身手,虽然他一直在残血,但是弄死宋谷之后再找机会狠狠搞一波薛太平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宗昀鉴死了,乾除了萧溯集以外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所以他黑化了。
宗昀鉴好歹听条件,乾这个小孩儿根本不听你说什么,他要打你就真的不能让你身上没有疤,执着的很。
“能开大阵?”乾并不在意程锦心里算计的那些小九九,因为对他来说,杀死眼前这个失去家族庇佑的小公子简直是太简单了。
毕竟在以前,他也是披甲上阵过,满身浴血过的。
程锦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可能猜出来乾要干嘛了。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他开大阵把这个地方给夷为平地,踩着碎瓦砖砾走过去。要么……
就只能是开传送阵了。
程锦想了想自己的水平,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