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唉声连连:“我自知这毒深入骨髓,起先我用内力逼毒,可这毒会回转。郎中有这等医术,堪称一绝!”
沈诗琪听着听着,望了相公一眼,梁意寒用手心拍拍她的手背。
他问道:“前辈,你何时关押至此,为何不离开?”
“我本是沈府的一名走镖师,正直青年,有一年我为沈贼头,接下一笔大买卖,他日事成之后给十万两白银。沈祁承诺分我一半,这好事我当然接了,兴高采烈同家中怀孕的妻子辞别。为期三月的走镖时期,待我回来之时,正是我娘子待产日,我那会高兴,跟沈祁吃酒,他拿出所得银两分我,谁知他贪心不足蛇吞象,趁我醉酒,把我锁在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悔不当初啊!”
他痛苦地说了陈年往事,沈诗琪忧心问:“你的妻儿呢?岂不是会寻你。”
“醒来的时候,我就问他,你把我娘子怎么了?他说我妻生我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会承担供养我的女儿,待长大成人嫁人,叫我放宽心,他没想害我,见我家中富有繁华,才萌生这种想法,过后他会送我出去,只让我休息几日,我信了他的鬼话,姑且一休息,困了我十几年,想我女儿也长大了。”
又一声苦情人生的长叹,道出多少心酸。
沈诗琪闻之,眼中带着许难以想象的泪花,她情不自禁地掐住梁意寒的虎口,无声中带着疑问的眼神看他,他忍着疼,温暖的大手掌拍拍她的背,对着老者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他轻轻摇头:“人老了,我都快忘记我的姓氏,不提也罢。”
一脸难言之欲的小娘子又拉拉他的手,梁意寒再次问:“不知小女叫什么?”
“络诗琪,想当初,这名字还是我给起的。”
沈诗琪热了眼,岔了气,泪如泉涌,她捂嘴不让声音发出来。
“前辈,我等等,再过来接你出去,我娘子有些不适。”梁意寒过来楼主她。
老者从心底抗拒道:“不必了,我亲闺女在这,我哪也不去。”
“相公,我没事!”沈诗琪吸了吸鼻子道。
“这小妇人哭什么?”老前辈循声望她。
“…”她想喊一句爹,奈何会吓着他,再者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他的话似真似假。
梁意寒知其所想,仍轻揉她的小手,小声说:“娘子别急,我问问具体情况。把前辈救出去…”
“你这小伙子不上道,我说了不走。”老人家怒了。
沈诗琪劝了一声:“他不愿走,由着他吧!”
他充满好奇的眼神来回扫一圈周围,不轻易问:“不知前辈心中有何秘密?”
“呵呵,我就知道你来套老朽的话。”
他的脸色骤然大变,怒容满面,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
“休想我道出底细,当年全是我走的镖,现如今神秘的旭阳教把昔日的过错算在你命中,要取你的项上狗头,实在是大快人心,沈老贼!不枉我此生受罪,足矣!”
他大笑几声,神智略癫狂,对着梁意寒大打出手,他一边应付自如,一边督促娘子:“快走,前辈失心疯,一会儿就六亲不认。”
“相公,你也一同来…”沈诗琪在他身后叫到。
梁意寒一掌推她出去,“娘子先走…林中找你!”
沈诗琪扭开壁画凸出的虎头开关,壁障开启,她回眸匆匆一瞥,眼中全是担心梁意寒安危的神色。
她遛出来了,四周一看,竟不知东南西北。
黑色夜幕垂帘,她走走停停,见对面有一处亭子,想着要不要过去,顷刻,亭子入口站着一位雄壮的男子。
沈诗琪立马躲进林子里,投眼瞄去,耳边传来一道稀拉稀拉的脚步声,急促走来。
走廊外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照得老长,沈诗琪极目远眺,从对方的身影中瞧出几分熟悉的姿态,她那欣长美的身段,雅迷的倩影,尤是随风飘荡的抹裙,有种说的魅。
女子挑逗男子,她爱抚似的摸着男子的身材。
她正瞧得仔细,身边有人搂过她的肩,沈诗琪身心受惊,那人连忙道:“娘子!是我!”
“嘘,你瞧…”
梁意寒只看了一眼,没了兴趣。
“那谁啊?胆子真大!”
他道:“你姨娘跟康侍卫…”
“啥?”沈诗琪彻底呆住。